那老人道:“不用担心,我的水平也臭得很。”说着便一个球开了过来。
瞅准时机,我轻轻接了回去。那老人也一拍轻轻推了回来。那球弹起,我见是个绝杀的好机会,反手便是一记大力扣杀。
满以为那老人这球定是接不上的了,不想他将球拍一个回旋,却是硬生生将球档了回来。
如此,我原先扣杀时用了多大力道,此时便一丝不减地还回了我本身。我只觉眼前一花,球便已从身侧飞过。
自此,轮到我发球。我将球放在掌心,轻拍点出。
几个回合过后,我发现:无论我用怎样的力道击球,对方都以相同的力道击落相同的位置。这当真是控球狂魔!
至此,我便学了个乖,所有的球都是球拍轻挥,就如同初学者一般。
我边打边赞道:“仙长球打得如此之好,却不知有什么秘诀没有?还是说因为您天赋异禀呢?”
那老人边挥拍,边轻描淡写道:“我那天赋是一点没有,秘诀却有四个字。”
我好奇道:“哪四个字?”
那老人笑道:“唯手熟尔!”
我一愣,叹道:“也对!看仙长这纯熟的手段,只怕没有个三五十年是达不到这样境界的!”
那老人微笑道:“以你的天赋,我想当用不了三五十年。但我却已经花了近一百二十年了!”
我吃了一惊,手中球拍便慢了。虽这次老人回的球并不难接,但我居然不曾接到,当真有些尴尬。
我顺手拾起球,随口问老人道:“您老贵庚?”
老人道:“再过五天便是我二百岁生日了。”说着捋了捋长须。
我又是一惊:“仙长八十岁才开始学球?当真……老当益壮。”
老人叹道:“谁让我年少之时不懂事,等蹉跎了岁月,到七老八十,这才生奋发图强之念。真是好生惭愧!”
我劝解道:“您今成就斐然,该感到惭愧的是我才是。”
老人笑道:“以你目前的水平已是当世少有。更何况你骨骼惊奇,将来前途那自是不可限量呀。”
我自嘲道:“我也就是这一身铮铮之骨可以一道罢了。”
老人走到草丛边,拎起一个黄葫芦,拔开塞子,饮了一口,递予我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我接过葫芦,亦饮了一口,道:“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老人略显激动道:“是呀,人生苦短!我们穷尽一生能完成一件事,那就已是非常不易了。”
我大感英雄所见略同道:“是呀,有多少事,便是我们穷尽一生也都完成不了。”
老人继续道:“当年在我们村的弱水边上,有一条名叫鲲的鲤鱼对我说道:‘人没死之前,谁能确切知道自己还多久?我们能做的,唯有努力去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事罢了。说不定做着,做着便做成了呢!’不想到了如今,我真的即将可以兑现当初说的‘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了。”
我还尚未回答,边上喜鹊此时却对那老人嘻笑道:“以你姬小露现在的领悟,只怕离击水三千里还差得远呢!”
姬小露听了这话,一捋二尺银须。他对喜鹊笑道:“是是是,谁不知道你大鹏中流击水三千里,扶摇直上九万里?”
正说着,忽然从一块写着大大“仁”字的石头后面跃出一个小孩,他对着姬小露欲言又止,脸色憋得通红。
姬小露一见那孩子的神情,便拍脑门,愁问道:“说吧,又闯出了什么祸事?”
那小孩吞吞吐吐道:“也没什么,就是把一个人打了!”
大熊猫忍不住笑道:“这熊孩子,倒是跟我小时候很像呀!”
那小孩看了一眼大熊猫,冷冷道:“我才不希望自己以后长成你那熊样呢!”
大熊猫一听这话,脾气就上来了,辩解道:“你到底懂不懂呀?我身上这披的可是天地的阴阳二气……”
我赶紧劝解道:“好了,好了。我小时候也这样。长大后不一样是正常的。”
那小孩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道:“要是长成你这样还好。”
我笑道:“我不如边上这个太极熊的地方可太多了!”
那小孩还想说明些什么,边上姬小露却打断道:“别闹了,贝葛塔!到底把谁打了?因为什么事打的?”
那小孩听了这话,下意思地摸了摸屁股,乖乖回道:“刚才,我们几个小伙伴在更拓陇前边的小街道玩弹弹珠……然后一个金发碧眼的人从天而降,对我们大声道:‘小屁孩们,你们谁若是能告诉我有关龙珠的事,我就将手里这块黄金给他。’但我们谁也没理他,继续玩我们的。”
我心中暗道:“这些小孩真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只听得贝葛塔继续道:“那金发碧眼的见我们谁也没搭理他,结果卖弄起本事,将手中黄金重重一掷,把我们玩弹珠的‘窝’给打没了,就留下一个深坑。我们几个小伙伴生起气来,就……把他给揍了个满地找牙。”
姬小露生气道:“你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若不是我们村场强有异,限制了很多毁天灭地招式,这低矮的苍穹、浅薄的海陆只怕早就被你们给整混沌了。”
贝葛塔喃喃道:“可是,那金发碧眼的家伙也很强的呀。”
姬小露厉声道:“我知道,就你们带头的两个最喜欢打架!但我平时不是总跟你们说:‘要以礼待人,要以礼待人。’你们瞧瞧自己的所作所为,那是以礼待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