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眉眼一皱,似乎没有想到眼前人会如此说,便是后退了几步,人站着,身子轻颤,不知是怒气所至,还是……
突然间女子跪了下来,膝头嗑在地上,一声响有些惊了座上的男子,李家老爷低头看着跪下的女子,终是眼底有些不忍。
“爹,蓉儿知对不起妹妹,但是妹妹如此已经去了……”女子声音哽咽,抬头间脸上两行清泪,眼底尽是悔意,之后的话未说下去,但是堂上的男子已经明了。
“唉……”不觉发出的叹气声,男子犹豫着但似乎又是下定了主意。
“爹……”女子依旧跪着,眼底泛红,但是掩住了眼底的眸光,里头有几分阴沉。
“也罢,老夫也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了。”座上的人缓缓起身,亲自扶起了地上的人,对其柔声说道:“蓉儿,只是等王家丧事头七过去,你与陈家公子的婚事并未取消。”眼前人的这番解释似乎起了点作用,女子将脸上眼泪抹去,眼底露出亮光,看来是心安了不少。
“谢谢爹。”女子起身,神情也是温和了不少。
男子也是在这一刻似乎苍老了十年,拍了拍女子的手,没有言语但更像是在嘱咐着什么,而女子对上面前人的眼时,似乎有一瞬间的避开,但是依旧保持着平静的神情。
街道上热闹的很,一群人聚在衙门官榜前,看着刚刚贴出的告示,有些人还在路边等着,似乎在瞧着另外的热闹。
“衙门已经审理出来了,说是那下人怀恨在心,看着王家二公子进了房间,便放火烧了。”
“如此说也在理,那这案子已经弄明白了,这人杀了人,自然也该偿命的。”这一群人议论的便是刚刚贴出来的告示,说是已经下令于今午时斩杀那犯人,临川城虽距皇城不远,但局面比起皇城来说还是安宁的很,百姓安居乐业,民风淳朴。
昨日出了这事,可是这死的乃是城中出了名的恶霸,仅是这人一死,有多少敢怒不敢言的百姓是出了这口气的。
“这下人也是可怜人……”但旁人眼中,不过也只是能说上这么一句话罢了。
白府庭院中,白南烨裹得严实,在这初秋显得有些奇怪,但是来往的下人都不敢看向这处一眼,每到秋日公子的脾气见涨,今日好歹有了兴致坐在这起了风的庭院中,看着尚未凋谢的花。
修域站在一旁,脸上的神情严肃的很。
白南烨瞧着不远处升起的一道轻烟,在这墙后的地方……人突然眼睛一眯,嘴角勾笑,看来是他的消息不太灵光,还是说有人第一次违抗了他的命令。
许是感应到自家公子四周的冷气多了,一直站着没有神色变化的修域突然看了一眼座上人的神情,这时白南烨也是微微抬头,正好两人的视线对上,座上的人眼底倒无任何责备之意,但是身旁的男子是立马跪下了。
“属下知罪,甘愿接受公子的惩罚。”男子双手抱拳,满脸的歉意,对着白南烨低下了头。
而座上的人品着热茶,一时眼底眸光乍现,也不知在想着什么,但是等悠然地放下茶杯,人开口道……
“此事无论我知与不知,都改变不了。”明明是一句颇为感概的话,但眼前人平淡无奇的说出,这话的意思似乎还变了。
“公子……还请治属下的罪。”修域顿了顿,缓缓说道。
白南烨却没有再理会,只是看着远处飘起的轻烟,看这时间……该是马上要人头落地了。
莫不是那王家的一把火确实是这下人放的,但是王府中的那只水妖……他更认定后者。
修域没有等到自家公子开口,约莫一个时辰后,座上的人也只是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句,风大了,然后……人便起身离开了。
身后跪着的修域没有得到命令自然不敢起身,但是低着头,神情中满是愧意,公子这般……已然是生气了。
刑场上一地的血,原是聚在外面的人已经散去,唯有一个小孩,还有……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
今日云游倒是见到了不一样的场面,女子摸着下巴,看着刑场上留下的一滩血,颜色还正红的很,似乎隔着老远还能感受到那散出的热气,温热的,竟是让人有些恍惚。
这凡人之死有时竟不是由阎罗决定的,不知今日这一幕若是被那阎君阎焰看到了,会有何感想。
红衣女子视线移开,落在了一旁也在看着这一滩血的孩子身上,虽看不清模样,但依这身形约莫这五六岁吧,眼前也算是颇为血腥的场面,这是谁家的孩子,胆子如此之大。
“胡颜,你又乱跑了。”这开口之人的声音如此清脆,云青兮几乎是下意识地望了过去,孩童也是顷刻间转身,她似乎见着这孩子脸上浮现了笑意。
眼前见到的是一青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容貌清秀,跑去的孩童几乎是撞进了这人怀中,这时云青兮才注意到,这孩童是个女娃……果然是个胆大的。
“走吧。”少年摸了摸孩童的头,而孩童仰着头,似乎说了一句什么,但是云青兮打量着这少年,似乎并不是普通人。
而少年不知何故抬头望了她这边一眼,视线像是透过她看着身后的刑场,可是她竟是有了错觉,以为这人看的正是……
两人一同离去,留在身后的人视线一直追着青衣少年,眼底也是流露出暗光,这人……竟是妖。
临川城中何时妖也敢在白日露面的了,东海那些仙门不是前些日子还向九重天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