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声呼唤一出,立在村口张望许久的慧娘一下子涌出许多眼泪:“小弟!真的是你吗?”
到底是血脉至亲,纵然失散二十多年,他们一见便认定眼前的就是自己至亲之人。
其实,李四失踪时,并不是李大姐她们所认为的五岁的,而是七岁己经能记事了,所以,在阴人谷中他才认出了李大姐来。
只是他小时候个子瘦小,在姐姐们记忆中只有五岁大小而己。
眼前的三姐跟记忆中面目己模糊的母亲的脸庞重合在一起,让李四突然鼻子一酸也失声痛哭起来。
自从在谷中被师父带走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只知道自己是师父的大弟子,从来想过他的出身,直到二十岁那年,他开始做梦。
是的,在二十岁之前,他从来不做梦。
但是二十岁之后,他突然出现的梦里,他有个十分温暧的家,家里有三个姐姐,一家人过的虽然不富足,但是十分快乐。
他在梦里一直是到处玩儿,父母跟姐姐从来不会勒令他背书抄经。
如今,梦里的故乡跟家人出现在眼前,怎能令他不激动
两姐弟相扶着哭了一会儿,慧娘见村中有人朝这边张望,便拉住李四说:“走吧,大姐在家等着你呢,快随我回去认认门吧,自你走失,己经整整二十年了!”
这话她说的声儿极大,目的是也是堵住村里那些看说三道四人的嘴。
两个刚走几步,李四才想起跟他一起回来的张三,连忙回首招呼有些尴尬的立在村口之人:“张师弟,这是我三娘,快点跟上来呀。”
张三十分礼貌的上前跟慧娘见了礼,随他们一起往村中走去。
此刻,村里人都睡过午觉醒过来,都拎着家伙什儿在树下纳凉,待日头不太毒辣时就去田里干活。
这时候见被亡夫一家撵回来的慧娘领着两个陌生男子进村儿,不免好奇上前讯问。
慧娘倒不似以往那般百般躲着人,大大方方的说是失散多年的兄弟跟朋友一起回来认门。
必竟都是村子里住好几代的人,一听她说到兄弟,大家先是一愣,接着就上点岁数的人想起二十多年李家小儿子走失之事。
想起之后,再看李四那五官长像简直跟李大姐一模一样。
李四有些茫然的应和着村里一众热心邻居的招呼,依着三姐的指点,一一回礼。
“这孩子真是个有礼节的。”目送李四三人回去之后,村里颇有名望的春子爹目露羡慕的说:“听那一口纯正的官话,还有说话文气的样儿,怕是有大际遇,可惜老实头儿死的早,没能着儿子再回来认门。”
听了他的话,村里人都纷纷应和,猜测着老李家可能要发达了。
前几天大家还都笑话李大姐一时犯昏把小妹一家领回来,还是没得着一分家产的寡妹。
接着,又救了个毫不相干的女人在家里供着。
没想到人家的福报来的如此之快,这不,认文断字出自京城的亲弟这就回来认门了。
就在大家伙都伸着脖子朝李大姐家兆望,臆猜着这个衣着不凡的亲兄弟回来给来回来多少好处时,李家人关了大门,姐弟三个再次坐在一起失声痛哭。
原本有此尴尬的张三儿一踏入李家大院,目光就盯上了站在大梨树下没有近前的苏芷。
“您,就是那位传说中”他十分激动的快步上前,盯着苏芷问道。
啊?
苏芷被他的举动惊了下,往后退两步摇摇头:“我就是一普通人而己。”
张三还要再说什么,苏芷却己经朝他轻施一礼,径自朝屋里走去。
他是什么人?
自从张三儿找上她,苏芷明白他己经知道自己底细了。
但是,他到底是哪一方的人?
首先排除的是七公子身边的人。
若真是七公子手下的人,绝对不会这般冒冒然来问她的来历。
难道,是林先生那一边的人?
他一定是李四口中的师弟,当初在阴人谷李四明显没认出她来。
看来,这个表面看起来十分冒失的小道士肯定不是个简单人物。
苏芷脸上看似很平静,但心里却一点也不安稳。
幸好,这张三倒不是太没眼色,见苏芷对他似有忌惮,便也没见死追着上前求证。
他十分耐心的守在苏芷不远处,想着伺机上前表忠心。
苏芷见他并没有急急离开出去报信的意图,更没有再近前表明自个身份,心下也不开始疑惑:难道,这家伙不是林先生身边的人?
她一直小心防着张三之时,倒是没太注意刚跟李家人相认的李四,被他冷不丁寻个机会凑到身边,开门见山的说明了自个身份处境。
“什么?你说你们也被官府通缉?”苏芷十分惊讶的问。
一般朝庭通缉的逃犯哪敢这么大方就表明身份的?
看着屋里正高兴的商量着去请二姑娘回来的李家姐妹,苏芷明白李四肯定没有告诉家里人他是逃犯之事。
苏芷本就不是多疑之人,他这般直接的表明身份,很自然就得到她的信任。
但是,对于他们的目的,她却有些不清楚了。
不待她问出口,就听李四主动解释:“您可能不明白,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
这时,张三也悄悄近前接着道:“苏娘子,我前次出山,偶然听闻您也被官府,不,是朝庭追捕。”
“所以,你们觉得我们现在算是同病相怜?”苏芷也懒得再隐瞒身份,直接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