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我就是想起了一个故人,”呵呵一笑,我说,
这时候,正睡得迷迷糊糊的丁翎突然皱着小脸睁开了眼,头往上仰着,醋意浓浓,
“看你那小样儿,这么大人了,还吃一只狐狸的醋,羞不羞,”我说完,贼笑着在丁翎的鼻子上面点了一下,丁翎闻言,哼唧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我,随后,又拥着盖在身上的外套睡了过去,这片山区,跟我们之前去过的九头山类似,从地质上说,出于丘陵和山地之间,山间的起伏,很明显,但是,各种地方都不陡峭,我们循着的路径,基本上属于半个盘山路的样式,七拐八绕地爬到山梁上,又慢慢悠悠地翻下去,本來就不算短的路程,这么一弄,更显绵长深邃,
因为这进山的路,只有窄窄的一条,也不用害怕明天小胖他们追不上了,心里头想着,就侧身坐在马车上跟刘大爷聊天,那刘大爷走山路早就走习惯了,手里拿着鞭子,一点都不疲倦,见我愿意跟他打听这山里头的事情,就打开了话匣子,说着说着,这话題就扯到了各种各样的鬼故事上面,
他说,山里头的山鬼,他是沒有见过的,见过山鬼的人,基本都死了,但是,在这山间的小路上,自己确实遇到了一些很诡异的事儿,不过,依着老仙儿的指示,大多数情况都能化险为夷,
我问他,说你一个人在这大晚上的赶山路,难道不怕么,对方闻言,却笑着说,小的时候不怕,现在也不怕,倒是,人到中年那会儿曾经害怕过,
听这话,乐颠颠地看热闹的鬼鬼一下子回过头來,问刘大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刘大爷甩甩鞭子,笑呵呵地说:这山间的小路上,其实是沒什么单独走的行人的,为了安全,村子里头的人进进出出都要结伴而行,最少的时候,也有三个以上,像自己这样赶着驴车一个人走的,就只有自己,偶尔遇上那过來搭车的,多半不是人,
这些东西,有的比较礼貌,站在路边跟你打个招呼,有的,就一声不吭地上车,一声不吭地走,他什么时候來的,什么时候去的,很多时候自己都不知道,他说,自己家祖辈传下來的规矩,赶夜路遇上陌生人都是不说话的,他要做什么,也不管,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一路无事,
这刘大爷年轻的时候,是跟村子里的老人学过三拳两脚的,有点本事,胆子也大,平时里,也不太在意,可有一次,走在路上,就看见前面影影绰绰地有个人在他前面走,手里头,拿着一个老式的白纸灯笼,那灯笼,并不怎么良,看起來雾蒙蒙的,他以为是赶夜路进山的,就非常欠催着马车上千搭讪,寻思,这大晚上一起走,也能聊个天解个闷子什么的,谁成想,走近了才发现,前面那个拿着个白纸灯笼往前走的,是个女人,从背影上看,也就二十左右的样子,身姿婀娜,很好看,而且,从背影上就能看出那种清清冷冷的劲儿,他自己沒什么文化,但是,看到人家的时候立即就想起了了四个字:冰清玉洁,
刘大爷说,他看了半天,发现那女人的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像是连衣裙又不是连衣裙的那种衣服,就在路中间晃荡,走得不快,但是自己的驴车竟然追不上他,还在壮年的老刘就纳闷了,说谁家的姑娘长着标致啊,这大晚上的自己在路上晃荡,难道,就不怕遇上坏人什么的么,
于是,鬼迷心窍的刘大爷对前面的女人说:“大妹子,你这是上哪儿啊,大晚上的,怎么自己一个人走啊,”
那女人听后,一下停住身子,满满地转过头來,不看还好,这一看,刘大爷给弄得脸都红了,对方,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种龇嘴獠牙的怪物,真的是一个大美女,齿白唇红,可好看了,
“有多好看,”闻听此言,我插嘴道,
“比你媳妇差一点,但是,也很少见了,”想了想,刘大爷说,
这话一出,躺在那里装死的丁翎一下子就美了起來,悄悄地一翻身,像是很开心似的,见她这么沒追求,我在这美妞儿的脸上捏了捏,随后问道:“她上了你的车,”
“对,”刘大爷说着,点了点头,随后叹息解释说:“我问她去哪儿,她说她迷路了,找不到家,还说,自己是山外面的县城里头过來的,赶上时局动荡,又遇人不淑,自己的父亲母亲都遭了歹人的毒手,现在,自己无依无靠的只能进山投奔自己的舅舅,却沒想,一进山,就说什么走不出这条道,我当时,就很纳闷啊,说着进山的路,就这一条,进山出山都是这么來的,虽然弯弯绕绕不怎么直溜,但是,连个岔路口都沒有怎么可能走不出去呢,我想了老半天,冷汗一下就出來了,心说,这姑娘不是遇上鬼打墙了吧,于是就跟那姑娘说,说大妹子你别怕,你舅舅是谁啊,他说,她舅舅是山里头姓张的,我一寻思,卧槽,村里头姓张的,沒几家啊,不是我们隔壁那老张家的亲戚啊,要真是,这事儿可就赶巧了,我把姑娘给他们送去,咋不得混几个鸡蛋回來啊,心里头想着,就让她上车,当时,就像咱们这样晃晃悠悠地往回走,谁成想,她这一上來,就出问題了,当时就觉得,这事儿不对,也说不清咋回事,慢慢地,我就觉得自己这脑子不好使了,看着眼前的路,跟平时沒什么区别,就说什么都走不出去,呱啦呱啦地走了老长时间,前面那个山梁还沒到,”
刘大爷说着,往前面的山梁指了指,又说:“我之前,也听说过鬼打墙的事儿,心里寻思,这是被哪个鬼给缠上了,于是就下车,对着空气吐唾沫,还破靠大骂,说哪个臭不要脸的跑这儿祸害老子了,赶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