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珠也不着急,“她是一心要强的人,自个有主意,不是说么,性子像姑姑,我哪儿劝得住她。”
一句话将朱妍梅噎住了,根本无话可说。
用过晚饭后,朱妍梅神色略显疲惫,将赵府里的事提了提,“今儿是有些不巧,京城里来的客人说要回去,一家子忙着宴请送客,都忙得脚不点地的。我寻了空将你们来的事在二夫人面前提了提,她说有亲戚来那是极好的,只是府里乱糟糟的不好待客,说是待明早送了客人,下午再请你们进府去。”
朱紫兰说:“二夫人都开口说是自家亲戚,还生疏客气什么。”她扬眉一笑,“上回我过来没见着,这次来时我娘还嘱咐我定然要拜见长辈。”
朱妍梅语气淡淡地说:“我看二夫人今儿待客也累着了,要不是你们来一趟不容易,明儿也不好去扰她。”
赵老太太也是二夫人的长辈,也能讲几句话,便说:“本就该见的,京城来的那几个是客人,怎么她们两姐妹就不是客人了?按理说她们是小辈,也不要她怎么招待,还能怎么累着她。我看要是人都过去了,她拿个借口见也不见,那也太失礼了。”
红珠也不晓得上回朱紫兰过来是什么个情形,此时听了赵老太的话心里是赞同的,只是这情形不好说什么。
朱妍梅见了陈建佳时就存了气,看一眼赵老太,只说:“道理上都能讲通,可道理之外还有世情呢。京城那两个客人可是正经亲戚,一来就是赵家的贵客,连宜山先生都亲见的。”
朱紫兰好奇问:“不知是什么亲戚?”
朱妍梅略提了语气道:“是故去的二房夫人的亲姐姐和她家的姑娘。”又笑着解释一句:“就是十一少爷的亲姨母和表妹。”
红珠一时还没明白,一旁朱紫兰惊讶说:“是赵逍么?”
朱妍梅点头,“真真是官宦世家里出来的,做派不一般。我瞅着,她们有些要做亲的意思,这不,赵府上下都恭敬着。”她盯着赵老太,漫不经心地说:“不是我说句实话,莫说紫兰她们姐妹俩,就是老太太过去走亲戚,也比不得。”
红珠一听就觉得势头不对,她还没怎么样,一旁朱紫兰就兴致勃勃地给她使眼色了,凑过来说:“和谁做亲?赵逍么?”红珠一撇头不理她。
赵老太被儿媳这么不轻不重地刺了一句,脸上不动声色,竟也忍了下来,“可别说了,说出来我这老脸都害臊。你看我这一年两年的,能进几次府,别说别个,怕是连你也比不得。”
谁都晓得朱妍梅进赵府不是亲戚来往的,赵老太这话就跟直接说朱妍梅不害臊一样了。红珠没想到赵老太看着跟农家老太似的,说话竟也有这样的段数。
朱妍梅明显被气得不行,亏得眼前是她婆婆,不然都能扑上去,“您说的什么话,就您这辈分,哪个还能看轻你。”
“我也就仗着这把年纪摆摆谱了,”赵老太横了朱妍梅一眼,“不然就老陈家那点儿家底,谁又能看得上,还能给我撑个腰?”
赵老太这话若有所指,朱妍梅也不是听不出来,不过话若是挑明了,她是做儿媳的,哪能真跟婆婆硬顶。
朱妍梅不接这话,只道:“老太太就是多心,就是没有陈家,咱们做儿子做儿媳的还能让你受委屈不成?这不是指着我们骂不孝么。”
赵老太只一笑说:“我晓得你们孝顺,不过你们都比不得建佳,他出去一趟还想着给我带礼物,惯会哄我高兴的。今儿他回来没见着,赶明儿他来了,我得好生谢他。”
这话里话外的就是怪儿媳将人赶走。
朱妍梅当真两侄女的面,也不好将话说破,再说下去可就不堪了。可她一口气忍不住,只好故意道:“今儿是家里有客,不好留他,等紫兰和红珠回去了,他就是来住个五六七八天的,我也高兴!”
赵老太哼一声,气笑了,对着红珠两人说:“你们俩可真精贵,又不是外人,这是不让人见呢。”又问道:“今儿你表哥领着,难道玩得不高兴?”
红珠觉得这话不好接,偏朱紫兰胆子大,还笑嘻嘻地说:“精贵不精贵的我不知道,我只晓得是姑姑疼我们。不过赵奶奶也疼我们,我来这儿可高兴了。”
朱妍梅瞥了侄女一眼。
赵老太听朱紫兰不接后半句,脸色略显冷淡,半响才淡淡一笑,不一会儿就说乏了,半真半假地说:“我老了,受不了你们年轻的闹腾。你们都是见了好就哄着,嫌了就避着,也不体谅我这身子骨。快退出去,我要歇着了。”
红珠肚里暗笑,这话不是骂人白眼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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