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凌厉的目光又似是朦上一层薄薄的雾气，他眼里又是今天所看到的那一幕。
她是那么急着奔向司城，宛如多年前，她因为害怕母亲带她去整容，一见到自己而露出的脆弱，而后躲在他的背后，那么恐惧和无助。只是，护着她的却不再是自己。
我……我喜欢你!——
生生世世！——
他当是山盟海誓，她却早已抛在在脑后。
可他想不明白，她到底有没有爱过他，他不相信她没有！
“喂！你要去哪？！”常綮刚要给他那瓶水，当转身，他就已经跑出去了。
……
孕妇需要早睡，这些天她都忐忑不安。原本以为答应了司城后会睡不到，却不想睡得十分安稳。就连窗外雷雨惊天，倾盆导大雨也不知道。
深梦里，猛然听到一阵敲门声，她惊醒，却又质疑是不是听错了。
忽然，一阵巨响，是门撞上墙壁弹回的声音。
到底怎么回事？这教师公寓也算安全，怎么半夜有袭击？
她吓得刚打开灯，房门口就站着一个影子。
“啊！”她吓了得惊叫。
浑身湿透的言穆云就站在那儿，上气不接下气。
似乎在看到她一个人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
“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一个小时候，他从浴室出来，而许晓晴努力用桌子把门顶住。
她还不忘嘀咕道：“简直是疯子，大半夜把别人的门踢坏了，明天估计又要被投诉了……”
“咕噜……”这一折腾，肚子也饿了。她刚转身想要去厨房弄吃的，就看到他穿着衬衫，披着浴巾走出来。
她看了一眼他，心想，还好珺如这里有一套男人的衣服，不过为什么会有男人的衣服？陈离在这里住过？
许晓晴一直盯着他身上的衣服，不一会而就皱着眉头。言穆云忽然面露怒色，然后开始解扣子。
他原本上面两个扣子就解开，这一动手半个胸膛就露出来。
她想，这神经病又不知道做什么！
“刚才有一个叫常綮的给你打电话，你在洗澡我就接了。他说会来接你的！”许晓晴淡漠地丢下这句话，就去厨房找吃的。
随意煮了一碗面，她不理会他的存在，只顾着自己吃完。
“常綮的车抛锚了，来不了。”
随着他的话，她的手顿了顿。
许晓晴觉得要疯了，他大半夜冒雨来她这里，还踢坏她的门。关键是，她想骂出来还怕吵着邻居。
就在这时候，他的视线移到她的小腹上。
她脊背发凉，忽然想到他今天带自己去堕胎，心里有些害怕。
忽然，他坐在她对面，说道：“我昨天去见过泽卿，还有玉卿，世佳带他们去游乐园，奶奶为他们开的那个。泽卿说，如果爸爸妈妈也能一起来坐海盗船就好了。”
他淡然地说着，她眸子就朦了眼泪。
言穆云当初丢下他们，让他们过上没有爸爸的生活，而如今她也被迫骨肉分离。她的喉间像是哽了什么，再也吞不下任何东西。
然而，她却也只是露出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低头搅着面道：“言家不愁吃穿，你爸妈虽然讨厌我，却疼他们疼得紧，就算没有我在身边照顾，他们也会过得很好的。”
说完，她便又大口地吃了一口面。可面还停在嘴里，她的手猛地就被抓住：“许晓晴！玉卿不是你的女儿，但泽卿是你生下来的！你怎么可以那么残忍地丢下他不管？”
玉卿虽然不是她生的，可她一直当她是自己亲生的，和泽卿一样疼惜！什么叫她残忍丢下？
她虽被激怒，却也还保持冷静，冷笑：“丢下他们的不是我，是你。而且，我到底为什么离开言家，你不会不清楚！言穆云，我不想再跟你争论这些无谓的东西，你如果想用孩子来威胁我，我劝你还是浪费时间了。”
她的话让她的手腕上的手又稍稍用力。她气得索性丢下筷子，站起来说道：“你别幼稚了信不信？你看看你自己，半夜跑到一个孕妇家到底做什么？你老婆此刻怎么想？你让我男朋友怎么想？！你能不能别那么幼稚？！”
幼稚？
她居然把他的在乎当成幼稚！
他的牙齿紧紧咬着，随着她的话愈加用力。忽然，他便松了松牙关，道：“你到底怎样才愿意才肯回到我身边？”
事实上，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他，心就没丢过！当年，她甚至尝试忍受他在外面有女人。
“我找不到理由给你一起，司城娶我，我是正妻。跟你在一起我只是小三！如果你能让我嫁给你，钱都给我，哪怕你跟其他女人鬼混我也不会在乎。”
若换作从前，她说这话，他必定是勃然大怒的。然而，他眼底虽闪过怒色，却道：“钱可以给你，但在我可以跟静姝离婚前，我没法让你活得光明些。”
静姝？
他何时这么亲密地唤过其他女人？
“什么叫‘在可以跟她离婚前’？呵！这还不是你说得算？要是你这辈子都不能跟她离婚，我是不是得一直见不得人？而且，我是有病吗？司城给的原配位置不要，当你的小三？”
“许晓晴……”他忽然定定地凝望着她，等她也对上自己的双眼时，他问：“那晚上说得的话……也是骗我的吗？”
那晚上？哪晚上？
“生生世世……”他见她皱眉，提醒道。
他想，如果她真的不曾喜欢过自己，那他就放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