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墨一行人离开了聚福徳酒楼欲前往另一处游湖赏景品茶,刚出酒楼,眼尖的柳广陵突然指着对面拍拍公输墨肩膀,犹疑不定大呼道:“黑土,那个女子,看着怎这般像你家那位倒霉催的?”
公输墨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人来来往往的街道对面,周记当铺门口正有两名女子嬉笑闲聊,不知说的什么,很是开心的模样。笑容灿烂那位瘦弱纤细穿着简朴,素白的脸未施粉黛,含蓄内敛的另一个微微抿唇腰背略弯作出恭敬的样子。
他收回视线,眸光垂敛,看着确实眼熟,不过他并不觉得那是应知和她的婢女,应知不会那样笑,她也从未那样开心的笑过,她从来都是一副小心翼翼又胆怯的模样,最喜做出受害的可怜模样博取别人的同情。
她还喜欢偷偷用痴迷的目光瞧着自己,但那只让他觉得恶心。
敛去多余的情绪,公输墨甩了甩衣袖,背着手不屑的扬起下巴否认,“瞧着像,但并不是她,那个心机多的女人没有令牌出不了府。”
见他如此肯定,柳广陵也打消了一半疑惑,嘴上仍是揶揄:“哦?万一她从哪儿得到了牌子呢?你就这么肯定?你刚不是说她心机多嘛,一般这种女人啊,手段可多着呢!”
公输墨哼了一声,甚是嫌弃的斜睨着他,不耐道:“就你话多心眼多。”
这样说也是没有错,但她能从哪儿得来牌子?且不说牌子的问题,她出府的目的为何?一个病怏怏的女人跑出来……
周记当铺!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目光突然变得犀利,公输墨怔了半晌,忽地看向那间窄小的当铺。
正在这时,女子身边的婢女附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只见女子猛地回首,面带惊恐。
也是这时,二人的视线交汇成一条线,公输墨便彻底看清了对方的脸。
刚才是个侧脸,这会儿的正脸何止是像,简直是一模一样,隔着人群也不难看出,公输墨心头跳了下,倒吸了口凉气。
听暖禾说对面有个像公输墨的男人时,应知直觉完了,本是想确认是否是那个渣男,结果回头落入了那人的视线中,应知慌了片刻立即冷静下来,来不及多想,拽住暖禾撒腿就跑。
眼睁睁看着二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跑没了影,公输墨沉着脸,眸光晦涩难明。
早在柳广陵看到应知前,游子初便注意到她了,他本想和哥哥吐槽一番买糖人时的遭遇,却在听见柳广陵的言语后生出了点点疑惑和好奇。
京都无人不知墨王爷的正室是个死缠烂打的痴情种,游子初虽不谙世事,偶尔也会从家丁和碎嘴的姨娘亲戚处听到关于王公贵族和权臣重臣的一些烂闻,最为闻名的当属墨王爷和丞相千金的婚事了。
游子初一直很好奇应丞相的千金到底何样,为何执意要嫁墨王爷,且是在明知对方有心上人的情况下还执着不放手,听说当初一哭二闹三上吊,整的丞相府也是鸡犬不宁,最后不得已才向皇上请的愿。
一介女子竟有如此魄力,游子初嫌弃反感她的同时也心生佩服。
跑了许久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冷冷清清的无人来往,应知靠在墙边大口的喘着气儿,因着跑的急,头发丝儿被风吹得稍显凌乱,暖禾更甚,累的直接瘫坐在了墙角。
“小,小姐啊,刚才那个真的是王爷吗?”暖禾抹了把额上的汗,满脸通红的问。
应知累的不想说话,歇了良久才点头回应,慢吞吞的拖到暖禾身旁坐下,才开始打量周围环境。
这是一处巷子,前后通道路窄小,左右是乌压压长了少许青苔的墙,青石板路面的夹缝里生长着顽强的杂草小花,从这里抬头看天十分的狭隘压抑。并不长的巷子,再往前些是个大转弯。
二人歇够了才离开巷子。
天且大亮,却已是申时,应知和暖禾一人抱了盆花,守在后门的侍卫还是那两位,不同于晌午时的懒散悠闲之姿,此时的两个侍卫手按腰间的长剑,腰背笔挺神色威严,周遭氛围一时变得很不寻常。
心头“咯噔”,应知直觉不妙,这肃穆紧张的氛围和仗势不对劲啊。
隐隐的不安感蔓延开来,不待走近,两个侍卫已经看到了她们。对上他们纠结犹豫的眼神,应知的不安感越发膨胀。
应知咬了下唇瓣,不由抱紧怀中的花盆拾阶而上,正欲进门,两把长剑忽而横出挡在身前。她拧着眉心抬眸,片刻释然,心中不安随着逼近的侍卫散去。
侍卫交换了眼神,不由分说的扣住应知和暖禾的肩膀。
暖禾惊惧的叫起来:“你们干什么?”
“对不住了王妃,这是王爷的命令。”押着应知的侍卫瞥了暖禾一眼,冷声道。
果然不出所料,应知嗤笑,用力挣扎几下无果便不再乱动。
翻了个大白眼,她往后退了两步,以几乎靠在侍卫怀中的姿势笑嘻嘻道:“兄弟,咱有话好好说行不,我好歹是个王妃,你这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侍卫脸色一变,被应知的举动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就在应知以为小计谋得逞之际,侍卫突然抽出亮锃锃的长剑架在她的脖子上。
“王妃请自重,刀剑无眼。”
剑身光滑锋利,应知只是细微的动了一下,就感觉到一阵刺痛,温热的液体便渗出了肌肤,亮白的长剑边缘染了鲜红。
“小姐!”暖禾吓得大惊失色。
似是没想到应知会乱动,两个侍卫也被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