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顾公子。”时绮淡淡笑了下,却未接过丝帕。
“这次事情实际上也与我有关,若不是为了我寻草药,时姑娘也不会出事,后面也不会人心惶惶。”顾殊祺将手收回,对于时绮的态度也不觉尴尬。
时绮摇了摇头,不多语。
“其实像时姑娘这样的女子,无论是谁都会心生爱慕。之所以爱而不得,或许是时姑娘只看见表面,未深入罢了。”
闻言,时绮脸色一滞,连顾殊祺这刚来桃花寨几日的人都看出自己的心思了吗?
她怔神之际,再回头顾殊祺已经走远了。她咬了咬唇,他说自己只看表面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他认为文公子对自己也
想着,她赶紧摇头,脑中浮现文羡初紧拥虞颖的画面,她扬起一抹苦笑。然而想到顾殊祺的话,又隐隐的升起一丝希翼,只是她小心的将这希翼藏了起来。
时绮身后的神婆在摇椅上懒散的躺着,惑人的眼睛阖着,似在休憩。可就算时绮与顾殊祺的对话很小声,她也听得一清二楚,烈焰般的红唇微微勾起,有些许嘲弄。
一场大雨,寨子里的桃花都变得稀稀落落了,之后放晴,几天过去有些山路还是泥泞不堪。
山间,一棵粗劲的松树半倚着山石,下方便是深不可测的悬崖,按常理只有轻生之人才会来。然,此时空气中弥漫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闻之则醉。
松树之上,虞颖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拿着玉杯,后又嫌玉杯碍事,直接扔了,直接用酒壶喝了起来。
凤眸染着微醺,眸光看似在欣赏山水风景,却毫无焦距。
肩膀处的伤,在神婆的照料下好了许多,但她跟着老韩学会了贪杯,这两日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文羡初”
唇瓣轻启,吐出的几个字是她这些日子心神不宁的根源。
她自嘲的笑了笑,她从未刻意去猜测过谁的心思,文羡初却是个例外。但他就像这悬崖深处的景致,被层层云霭遮住,视线是触也触不到。
从松树上一跃而起,手中一松,酒壶坠入悬崖。虞颖抬起未受伤的肩膀,手握住悬崖峭壁间的藤蔓,荡了下去。
踩着岩石,身影矫健,砰的一声,她便落在了一处凸出的山石之上。抬眸,一间山洞赫然印入眼帘。
桃花寨秘籍之事不可泄露,老韩特地寻了这处隐秘的闭关之,同时也是为了防止他人打扰导致闭关出了岔子走火入魔。
想到自己因为最近事情繁多,将功夫都荒废了,她径直走了进去。
山洞内部极其宽阔,石壁上有许多打斗的痕迹,有的很新,有的像是十几年前的。
洞中还有一处泉水可供沐浴,在山洞中间有一张石床,只简单铺了一层草席。
走到石床旁,盘腿而坐,摒去杂念,让不安的心沉静下来。
想到当年将自己送到桃花寨的那人,听老韩他们描述他当时是浑身鲜血,又身中剧毒,那么是谁对他下的狠手。
她之所以拼命学武,无疑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在以自保为前提之下,还有就是如果自己的父母已遭遇不测,那么她不希望自己将来连为他们报仇的能力都没有。
虽然,这副身体原不属于她,可她既然占据了别人的身体,就是欠了人的情,总得还的。
若是这副身体背负血海深仇,那么,她自然有义务为原主血刃仇敌。
她更没有忘记自己因为什么才绑回了文羡初,无论事态如何发展,都与文羡初无关,自己更无权去约束他。如果要说怪,始作俑者是提出赌约的赌王老儿才对。
一直以来,她对他好也罢,关心也罢,都不过是认为这是自己抱着目的接近他应该偿还的。
她比谁都清楚,文羡初的身份不会简单,定是不像众人看到的一世君子。
尽管如此他们朝夕相处,即便她再努力的回避,还是难以掩饰自己有所心动。
事到如今,就算她承认她喜欢他,但他对所有人都是一副皮囊,根本不知他的心思。
老韩让自己与他一同回姜川城的时候,她的心便开始忐忑不安,她以为他会同意的,可是
想到这里,本来运功后已经沉静下来的她气息开始紊乱起来,她的眉头紧皱起来,企图压制下丹田躁动的内力。
大脑一闪而过文羡初背负时绮下山的场景,若是当初她可以不假思索的认为他是去寻她的,但是现在她不敢妄下定论了。
一分神,躁动的内力瞬间在经络中游走开了,她脸色一变,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
内力如同脱了缰发了狂的野马,又像嘶吼的猛虎,全身的筋脉都在内力的冲击下传出震震剧痛。
再这样下去内力会不受控制,手掌猛地一反,只能以暴制暴,强行压制住了,哪怕会受到内力的反噬。
这个功法她在修炼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某些地方顺不下来,像是有冲突。按老韩的方法,另辟蹊径,虽然会让筋脉有些疼痛,但也从不曾出现过现在这种压制都压制不下去的情况。
“噗通。”
突然一声石子落入泉中的声响,有人!
虞颖立即绷起了神经,压制内力的思绪被打断,本该渐渐稳住的内力似乎感受到束缚松了一丝,得到空隙的内力,冲破禁制,再度翻腾起来!更加的汹涌!
“噗。”
虞颖一口鲜血喷出,她的手剧烈的颤抖着,眼睛充斥上一抹暗红。
不知名的怒火攻心,白皙的肤色泛上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