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栋房子后,余成并未像回来的时候那样鬼鬼祟祟,而是直接大摇大摆的,就这么从小区大门口走了出去。
似乎绝大多数的小区都是德性,说是封闭,往里进的时候还像那么回事儿,但从里边往外出去的时候,却是基本没人查。
天气变化无常,上午那会还是阳光明媚,但是到了下午,天色却是有些发阴,也不再像之前那样闷热。
起风了,有些凉爽,这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儿。
至少,余成不用考虑脸上的妆被汗打湿后花掉,还要重新找地方补妆。
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在街上转了一圈,发现自己的右腿还是有些不利索,他终究还是跑到一家保健器材店里,买了一根单手拐杖。
不得不说,有了这么一根玩意儿在手里边拄着,走路时那种一瘸一拐的姿势,倒是不再显得太过显眼。
现在,该做些什么呢?
回家里转一圈,不过是亡羊补牢,顺便玩一把守株待兔罢了,可能会有人来,但更大的可能性,是根本不会有人过来。
双目微阖,右手五指在拐棍扶手处很有节奏感的扣击着,过了好一会儿,余成微笑一笑,在路边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后,便来到了城北。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
余成记得,自己小时候下学那会儿,曾在语文书上看到过一句话,据说那是一位以前很有名的人写的——有些人还活着,但他却已经死了。
小时候,余成曾一度以为,这句话指的是植物人。
但是长大以后他才明白,除了那些麻木不仁的行尸走肉以外,这句话,同样也适用于某些见不得光的人。
见光死,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当然也可以算得上是鬼。
来到城北,余成要找的,就是一只“鬼”。
过去这几年,纵使活得再浑浑噩噩,可好歹也经历了一些事儿,见过一些人。
找到一家名叫“锦绣”的小旅馆,走进去,旅馆的伙计第一时间就迎了上来。
“先生你好,是住宿,还是临时休息?”
“两样都不是,我来找人。”
听到这句话,伙计脸上表情不变,恭声道:“先生,实在对不起,我们旅馆虽然不大,但客人的住宿信息,是不方便透露的。”
“我不找你们的客人。”
“那你是……”
“我找你们老板。”
看着伙计,双眼隐藏在墨镜后方,余成笑了笑:“去吧,告诉胡老六,就说姓余的来了。”
“你……”
仔细盯着余成看了半天,最终伙计还是拿出手机,先是打开微信,给余成的脸拍了张照片,随后发了出去。
整个过程中,他并没有用语音,而是打了字。
“倒还挺小心的。”
看着眼前这伙计的举动,余成笑了笑,走到沙发上便坐了下来。
右腿有伤,虽说不严重,但终究不好总这么一直站着,那样会充血的,对伤口愈合不好。
“不用盯着我看,放心吧,我一不是警察,二不是你们老板的仇人。这次过来,也算是上是在商言商……对了,你们老板,还欠我个人情呢。”
余成这边说着话的同时,那伙计的手机,却是响起了一声提示音,显然是对方之前所联系的那位有了回应。
“怎么样?”
“先生,请稍等。”
说完,伙计随手拿钥匙把柜台一锁,接着又把卷帘门拉下,然后才对余成把手朝外侧一引:“先生,请随我来。”
“好,走吧。”
从后门离开这间旅馆,穿过这栋老旧的住宅楼,很快两个人就来到了一间位置特别偏僻的小院。
只不过,两人却并没有进这院里的正屋,而是走进了左侧的仓库。
仓库倒是挺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地方,就是把地上的井盖打开后,有一条螺旋向下的楼梯。
“先生,您请吧,六爷在下边等着你,我还要回去看店,就不送了。”
“有劳!”
通道里,装有感应灯,余成走下井盖,里面灯光亮起的同时,地上那名伙计,也把井盖又给重新合了上。
这个地方,余成是第一次来。
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真的会来到这里。
一路向下,走了大约三分钟,螺旋楼梯到了底儿,前面出现一条笔直的通道。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厚重的油压钢门,拿两只手,是绝对推不开的,就算用动用金属切割机,短时间内,也别想把这道门给切开。
大门左右两侧,上方各有一只摄像头,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没有指纹,没有钥匙孔,也没有光感扫描器,整扇门光秃秃的,连个门把手都没有,从根本上杜绝了除暴力拆除以外,其他任何形式的开启方式。
这扇门,只能从内侧打开。
才刚一走到这扇大门前,就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好久不见,想不到你真会过来找我。”
“世事往往出人意表,不止你没想到,我也很无奈。”
余成叹气的同时,两手往左右一摊:“你就打算隔着一扇门和我说话吗?”
“哦,抱歉。”
话音方落,只听得“咔嗒”一声,混杂着“哧”的一下拉长了的气压响动,整扇大门中间的位置,移开了一道仅能容一人侧身穿过的缝隙。
“这搞的……像个特务接头似的……”
腹诽的同时,余成穿过了这扇大铁门。
人才刚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