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绮一大早就被西宁侯府派过来的马车接走,段氏连用早饭的心思都没有了。继女眼见着攀了高枝,她再不动手,这家里将来可还有她和她所出的子女站的地方吗?

一咬牙一跺脚,段氏决定在年节前就对秦绮下手。

至于使的手段却要细细思量一番。让秦绮直接暴毙的话,段氏即使有夫君秦松护着,也担心扛不住太夫人胡氏和侯夫人孙氏两个人的怒火,不得不想些迂回的手段阻止秦绮进宫。

段氏思虑许久,打算让秦绮在选秀前订下一门亲事,而且得是秦绮不嫁过去不行的那种。

这就意味着需要从秦绮的名节方面做做文章,这样胡氏就无可奈何了。谁家敢把名节有损的姑娘送去选秀?那不是老寿星喝□□,嫌命长吗?

秦绮生母早逝,教养的责任全落在段氏身上。碍于她所出的一儿一女的名声,她不敢用十分下作的手段毁了秦绮的名节。所以这个有损名节的“度”就要仔细把握。

段氏并不太担心对秦绮下手后自身的境遇,横竖她是二房的主母,育有嫡长子。胡氏就算事后暴怒,难道能让孙子的生母为个已经前途尽毁的嫡长女偿命不成?最坏不过把她扔到家庙里面关上段时间。过不了几年,秦维和秦绣就要说亲了,到时候就得把她放出来。

心中打下了腹稿,段氏眼睛转了两下,就想到了一个身份合适且行事可靠的人选。做这种阴私事情还是自家子侄靠谱,到时候亲上加亲,一床棉被就都盖过去了,外人也不好说嘴。

计划妥当之后,段氏先去给胡氏请安。

“母亲,我娘家派人给我传了信,说我嫂子入冬后身体愈发不好,太医已经发话说让准备后事了,我想回娘家看看。”段氏面上装出一副忧愁的神色对胡氏说。

秦绮尚未从宫中返回,胡氏的一颗心悬在喉咙里下不去,担心自己那行事古怪的孙女惹了皇后娘娘厌烦,选秀的时候被直接撂了牌子,那寿阳侯府就彻底成了笑话了。

听见段氏的请求,胡氏不耐烦地摆摆手,腕子上带着的满翠的翡翠镯子直晃悠:“去吧,去吧。家里这些天事情多,记得早点回来。”

段氏得了胡氏的准许,匆匆忙忙地回了娘家昌定伯府,然后先去后宅见嫂子昌定伯夫人。

她对胡氏说的话倒不全是谎话。昌定伯夫人久病在床,每年入冬的时候太医都会把病情表述得极为严重,说昌定伯夫人未必熬得到开春,连让伯府准备后事的话都说了有三次了。结果一过快十年,昌定伯夫人这口气一直吊着。段氏私底下怀疑她再吊上十年的气都没问题。

姑嫂间关系一般,但也没什么龌龊。胡氏既然都到了伯府,还是愿意来嫂子这里说上几句劝慰的话的。

昌定伯夫人没有亲生的儿女,有一天没一天捱日子的活着,对所有事情都看淡了。她见小姑子过来,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段氏聊着闲话。

段氏今天是带着任务过来的,没说几句就开始从昌定伯夫人嘴里打探消息:“嫂子,我侄儿这么大年纪了,哥哥就没想再给他讨一门妻室吗?府里总是姨娘掌家,不成个样子,给瑞哥儿娶个媳妇回来才是正经,也好伺候你呀。若有用得上我这个做姑姑的,尽管开口。”

昌定伯夫人干咳了几声,有气无力地说:“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万事不操心的。这事你得去问你哥哥,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段氏见昌定伯夫人闭上了眼睛,一幅不愿意多说的态度,心里暗暗叫苦,这种事情当然是女眷们说起来比较方便。

她拿嫂子没办法,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告辞了,去前院的书房找嫡亲兄长,也就是现任昌定伯说话。

昌定伯见到段氏过来,连忙起身相迎:“妹妹你怎么过来了?可是你嫂子那边给你不痛快了?她病着呢,性子愈发古怪,给你气受的话哥哥替她给你赔个不是。”

段氏说:“没有的事情,不过是谈到瑞哥儿的婚事了,想问问哥哥是如何打算的。瑞哥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成天在外边鬼混,跟些不三不四的人结交。都说成了家才能立业,不如给他娶个媳妇来收收性子。伯府没有宗妇主持中馈,总不是个事情。”

谈到家里的这个孽障,昌定伯忍不住唉声叹气:“你侄儿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吗?自从被退了亲事后,他行事越发荒唐了。我年近半百,仅有这点子骨血,实在下不了狠心管束,只能随他去了,哪还能指望说上门像样的亲事?你嫂子总病着,没力气管家,家里现在是几个姨娘帮她理事,时间一长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若是给你侄儿说个小家子出身的倒不难,不过我怕娶到家里来撑不起这一摊子事情,反而添乱,就耽搁到了现在。”

“好在他给我生了个孙儿出来,我还有点指望。怎么着也得拼着这条命再活个十年二十年的,看着孙子成人才行。”昌定伯抚着下巴上灰白色的胡须叹息着。

段氏眼睛一转,对长兄说:“我手里有个人选,品格才貌都是上上等的,门第也合适,配得上侄儿伯府长公子的身份,就不知哥哥你愿不愿意了?”

昌定伯闻言精神一振:“哦,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段氏笑盈盈地说:“就是我那个继女,寿阳侯府的嫡长女,可配得上瑞哥儿吧?”

昌定伯闻言大惊,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这门亲事不成,劳烦妹妹费心了,瑞哥儿忒不成器,实在配不上寿阳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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