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些看似善意的训斥,九幽极为排斥。
明明错的不是她。
她这个受害者,在东皇太一的口中变成了一个不知死活的皮孩子,她怎能咽的下这口气?
他有胆子就把他对自己做的事情告诉别人啊!
可惜,他不会说,她也不敢说。
湘夫人见九幽神色恹恹,又软语安慰几句,让她好生歇息,然后就跟湘君离开了寝宫。
走出去以后,湘夫人一脸的慈爱神色霎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得逞的笑意:“上神大人终于肯动手了。”
比起她的快意,湘君有些担忧:“九幽伤的不轻,她当真不会告诉张良么?”
“她敢么?这种心理不成熟的小孩子是最容易控制的了,只要吓唬吓唬,她就不敢乱说话了。呵呵呵……真希望上神大人早日成事,把那个假仁假义的从九重天上拉下来!”
见她在正殿都敢口无遮拦,湘君立马捂住她的嘴:“小心隔墙有耳!”
湘夫人这才平静下来,也承认自己是有点得意忘形。
九幽不是傻子,她坐在床上,把以前的事情都串起来,最后发现,她被送回来虚弱成这样,爹娘居然还信了东皇太一那套说辞,对她身上的伤片字未提,说明他们根本就是在装糊涂。
他们和东皇太一是一条船上的人。
想起最初遇见,湘君和湘夫人就以她长得像画中人为由把她收为义女,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已经身处东皇太一的圈套之中了。
之后的皂角香气,水镜,叶凡的近况,还有他的新娘……
说不定,她在他身边经历的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毕竟他可是坤元宗的宗主,为了得到神兵,他在凡界部署多年,连师父都看不出端倪。
这样心思阴沉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但九幽就想是不明白
为什么偏偏是她?
他贵为上神,整个仙界都尊奉他,要泄/欲,什么样的女人他得不到?
她到底是哪一点入了他的法眼,让他由着性子变着花样的可劲儿糟践?
难道就因为她胆儿小,不敢说,只要一吓唬就乖乖听话吗?
九幽吸吸鼻子,闭上眼睛,滚烫的眼泪熨过脸颊。
如果她的软弱是他放肆的理由,那她也无话可说。
她是胆儿小,她害怕的东西太多了。
以前还有叶凡保护她,现在……
偌大的宫殿里,又有谁能保护她?
怕是一个人都没有。
在玉虚宫休息几日,东皇太一没再出现过,九幽一开始抱着被子,整日又累又乏,躺在床上睡大觉,湘君和湘夫人怜她“死里逃生”,也不让人打扰。
待她恢复了些精神,能下床了,他们想去探望一下女儿,却被侍女告知,九幽一大早就回九重天去了。
两人面面相觑。
九幽攒足力气回了九重天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一把火烧了。
她再也不会回玉虚宫,也不会再让东皇太一呼来喝去了。
叶凡给她披上的那件外衫,她飞升时带上仙界,师父带她来九重天时她也带了来。九幽抱着外衫,来到茅草屋不远处的溪边洗澡,洗完之后就只穿着外袍,披散着头发,光脚走回茅草屋,看着这别致的小风景。
师父对她足够好,可惜她已经没有机会感激他了。
她虽在仙界不久,但也有想要告别的人,只是,一一告别不是她的风格,她也害怕再次遇见东皇太一。
她稀里糊涂的来,稀里糊涂的走,如此处事,倒也适合。
她听大司命说过,仙骨长在胸口,只要摧断仙骨,她就不再是仙了。
失去仙体的她,一定可以离开这里了吧?
她是辜负了叶凡的期望,辜负了东君他们的照顾,也辜负了师父的厚爱。
但她真的受不了了。
就算是仙界,也有光明照不到的角落。
她疼。
她害怕。
抬手,元身金火从她的掌心跳跃出来,九幽将它放置在一旁,再度运力,凝起一颗石榴大小的红色灵力球。
这样就够了。
释放出元身金火,是为了让身体的抵抗力不至于太强,这样大小的灵力球,打进胸口,一定足以摧毁那根仙骨了。
九幽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然后,她睁开眼睛,毫不犹豫的把灵力球往自己的胸口拍去!
带着攻击性的灵力球骤然没入她的胸口,在皮肉下嘭的炸开。
九幽闷哼一声,身姿不稳,扶着石桌猛地吐出一口血,整个人都滑跌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趴在石凳上,感受着胸口的窒痛。
不知道仙骨有没有断,她真的很疼。
但是这是解脱的窒痛,哪里比得上东皇太一对她的伤害?
被重创的心脏在狂跳,血从受伤的肺叶涌上来,九幽大口大口的咯血,咳得外衫上满是血渍。
她抓紧了这件做工并不精细、衣料并不华贵的外衫,仿佛握住了稀世珍宝,明明那么怕疼,脸上却绽放出了微笑。
“咳咳……叶凡……”她抱着外衫,枕在胳膊上,笑得可怜而恍惚,“你别不要我……”
她受的伤太重了,血顺着手臂流到手上,浸染了她掌心的那道传音符。
那道传音符只是一闪,就消失不见了。
九幽并没有看见。
本体遭受重创,她的元身金火在一旁感受到了本体的危险,跃跃欲试的想要回到她的身体里,可九幽不让它回来,元身火急得上下抖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