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了官兵,叶凡心事重重的回了医馆。
洛丹明率先上前,压低了声音问道:“叶凡,你用了移水术吗?”
叶凡默认,洛丹明摇头:“本以为灵山民风淳朴,与世隔绝,没想到还是避不过……你啊,既然修道士身份已经暴露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叶凡叹气:“总得等到研制出‘三日热’解药再说。”
洛丹明道:“怕是很难,如果解药在短短三日内就能研制出来,就不会有那么多死绝的村庄了。”
话音刚落,医馆外一阵骚动,两人对视一眼,向外走去,就见村长带了村民,在院子外面齐齐的跪下了。
刘杏月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站在中间左右为难,她劝不起村长,只得求助的看向叶凡:“叶凡哥哥……这……”
“村长,您起来说话。”
叶凡走过去,把村长扶起来,村长不肯起,一把年纪了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叶凡,求你看在我们这些年的交情上,救救村子吧!明日官兵又要来犯,我们全村人的性命只有你能救了呀……”
村长带头哭,旁的村民也跟着嚎啕,他们在这村庄里老实巴交了一辈子,头回见到官兵就是来勾魂索命的,他们怎能不怕?
洛丹明站在门口抱着手臂,淡漠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他表面上温润多情,实际上最是凉薄。他认叶凡当好友,又对九幽有兴趣,才会陪着他们在此帮忙,可这些村民不图自救,只一味的把希望寄托在叶凡身上,心安理得的当弱者,活在旁人的庇护之下。
不等他翻出一个白眼,村民也发现了他,一大群人立即三跪九叩,热热闹闹的跪拜了。
洛丹明是个仙风道骨的好模样,他站在门口,神色淡漠的开了口:“要得救也不是没有办法……”
此话一出,叶凡就知道他想说什么,立即上前一步:“水越!”
洛丹明无视他,继续道:“这病目前无药可解,但官兵不是给了你们两个选择吗?要么交出病人,要么陪病人一起死。你们选哪个?”
“这……”村长噎住了。
刘杏月含泪反驳:“不可以!我爹也病了……我不能把爹交出去!”
洛丹明认真道:“不想跟官兵冲突,又要保全村子,就只有这一个办法。”
村民闻言,开始在下面交头接耳,并且时不时的看向刘杏月。
“不!”刘杏月当然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意思,她看向叶凡,眼泪成串的往下掉,“叶凡哥哥,你可以救我爹他们的,对不对?我不要把爹交给官兵,他走了就活不成了,我和弟弟就没有亲人了……555……”
叶凡温声安慰:“我想想办法……”
洛丹明拽住他,加重语气:“叶凡,你得罪官兵,自身都难保了,事关村子生死存亡,你也该让他们自己拿主意。”
叶凡这性子,说得好听点是仁慈宽厚,说难听点就是优柔寡断,在能力有限的情况下什么都想保护,那是不可能的。
叶凡动动嘴唇,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后院有发病的村民在哭号哀叫,那叫声已经不像人了,倒像是发狂的野兽,真是闻者心惊。
洛丹明让病人亲属隔了老远看了他们一眼,那些人立即战战兢兢的退回人群,最终,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
交人。
人被病折磨成那个样子,说不定死了对他们来说才是一种解脱。
刘杏月扑过去拽住村长:“潘爷爷,您不能这样!我爹他这些年救了这么多人,现在他病了,你们怎么能撒手不管,由着他去死呢!”
村长被官兵的那把火吓怕了,他狠了狠心把她推开:“杏月啊,你不要怪我们,我们也不想的,但是这病没救啊!不如把他们交出去,还能保下我们整个村子……”
“你们……你们……”刘杏月绝望的退后,然后扭头看向叶凡。
她发现叶凡没有躲开她的目光,只是神色悲哀的看着她。
原来,他也是一样的想法。
她死死的咬着嘴唇,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就在她几乎支撑不住要昏厥的时候,弟弟刘和从房里跑出来,惊慌失措的对她喊道:“不好了,姐姐!爹不见了!”
众人面面相觑。
九幽被鬼车载回灵山两日后,那定身符才失效,她被鬼车喂了一嘴的野菜窝头,撕了符咒之后,她首先逮住它,把那只给她喂食的脑袋抽了个东倒西歪:“日你仙人板板!我都说吃不下了吃不下了,你还往我嘴里塞!”
鬼车被打得鬼哭狼嚎:“嗷!主子息怒!你什么都没说啊!”
“还敢嘴硬!我不是拼命对你眨眼睛了吗?”
“……”
真他喵的伴火如伴母老虎啊!
九幽揍完鬼车,就嚷嚷着去村里找叶凡报仇。鬼车不知村里情况怎样,怕贸然过去再被叶凡抽,就推说感染了禽流感,身体不适,不能飞行。
九幽气性大,就算走着也要进村,她不认山路,鬼车只能给她带路,磨磨蹭蹭的故意带错,被薅掉一大把毛之后,它不敢再耍滑头,老老实实带路。
天色黑下来之后,一人一鸟再次转回茅屋。
九幽看看茅屋又看看鬼车,鬼车立马缩着脖子叫:“我不是!我没有!别看我!”
“那咱们为什么又回来了!”
鬼车也觉得邪门儿:“是啊,为啥呢?”
它这回真没使坏啊!
九幽跟着它乱转一天,连水都没喝上一口,此时又渴又饿,一双幻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