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华回门办的很热闹,亲朋好友都来了,许久未见的星辰也来了,洛华出阁何姨妈怕她出状况便把她拘在家里,这日回门星辰说什么也要来,何姨妈也没再拘着她,再见星辰姐姐宝之觉得她仿佛长大了好多似的,对谁都是客气有礼,对她也没有再恶言相见,亲切的让人发毛,唐婼小姑娘有热闹怎么会不凑呢,本来前一天还让绿玉来给宝之送信说她也会来的,结果当天晚上突然发起热来,身上起了许多疹子,王氏在家给她供了豆娘娘,这下唐姑娘恐怕是有段时间不能出门了。宝之替她唏嘘了一下,就寻赵氏从她们的库里挑了些当归地黄何首乌这类滋补的药材给镇西将军府送去,她知道唐婼家不会缺这些东西,可多少也是自己的一份心意,小婼不会嫌弃的。
洛华和崔绍杰来拜见长辈,崔姐夫一举一动一双眼睛就没从洛华身上移开过,两人眼光碰上洛华就满目含情双颊微红,崔姐夫则是虎躯一震腰板挺的更直了,显然二人新婚生活是及和谐的,赵老夫人几位长辈看在眼里甚是欣慰,赵大舅觉得崔绍杰随说公子哥气了些,但说话行事倒也没挑出什么毛病来,叫到书房教训了几句往后要谦恭节俭,首孝悌,夫妻要相敬如宾,就让崔绍杰出来了,霆钧在酒席上大行大舅兄的权利和俊彦二人对崔绍杰一个劲的灌酒,崔绍杰平日也是酒桌上混的,他二人加起来也就和崔绍杰喝个平手,结果三人皆是喝的趴在桌上起不来,由各自小厮抬走。
赵老夫人关怀的问了洛华几句过的可好,洛华皆是含羞带怯的答了,崔侯爷和侯夫人为人半点没有豪门贵族的骄矜,待洛华这个漂亮媳妇如同亲女,什么好的贵的都往洛华那招呼,崔姐夫在掀开盖头的那一刻就深深被洛华迷住了,他发誓这一世一定会只对洛华一个好的。希望他多年后还能记起这一日他发过的誓言
他们走后赵老太爷就不太好了,赵老太爷自从复发风瘫之后状况就一直不太好,大夫也只是稳住了病情,勉强撑过洛华出阁,赵老太爷现在已经是睡着时比清醒多了,赵大舅早就做好要丁忧守制的准备,他和赵老太爷在京中官场那么多年早就根深蒂固,倒也不怕守制之后不好复职。
赵大舅夫妇与赵氏这几日在赵老太爷病榻前悉心服侍,不过几日功夫几人俱都憔悴消瘦了,赵老太太一把年纪对于生死早已看开,只是相守多年老伴就这样一病不起了,心中委实有些难受,每天打着精神守在床前对着陷入昏迷的赵老太爷念叨着两人这一生,宝之每每过去都觉得若能像外祖母和外祖父这般少年相守到白头此生就是最幸福的了。
赵老太爷勉强撑到了十一月中旬,走的那天使劲地拉着赵大舅的手用眼睛盯着赵氏,从喉咙艰难的发出“兰君兰君”的声音,临走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小女儿赵氏,赵大舅不住地说着让赵老太爷放心,他一定照顾好赵氏母子三人,赵老太爷方安心阖眼长眠。自从赵老太爷病倒就从没哭过的赵老太太也哭成了泪人,赵氏扑在赵老太爷身上一个劲的哭,连一向端肃的赵大舅也默默流了泪。一众小辈都跟着哭起来,宝之伏在俊彦肩头低低哭泣,外头服侍的丫鬟婆子听见里头的哭声,都跟着哭嚎起来。
一切后事都是早就准备好的,颜姨妈怕孙氏料理不妥当,接到消息早早就赶来主持丧礼,这次丧事遵照赵老太爷遗愿一切从简,设灵堂,入殓,出殡,颜姨妈一向办事爽利,把这场白事料理的妥妥当当,低调又不乏尊重,礼数周全。
赵老太爷随已致仕多年,但在翰林院时颇有贤名,加之经营多年赵家亲戚又多,所以丧礼虽然低调但来吊唁的宾客却颇多,颜姨妈,孙氏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出殡这天还有与赵家素来交好的人家设了路祭,赵家几代都在京城,祖坟也早都迁了过来,最后在京城远郊的祖坟下了葬。
宝之穿着孝服望着风中摇曳的白色灯笼,心中五味杂陈,之前还对着她慈祥笑着的外祖父,就这样去世了,自己重生以来,有太多事是她无能力挽回的,她究竟要怎样才能强大起来,她怎样才能强大到足以保护她的家人
宝之父孝未过又逢新丧,没几天外面就传出赵府大归的姑奶奶带来的女儿命不好,京城贵妇圈中传的沸沸扬扬,说是宝之正月的生辰命不好,克死了自己父亲,现下又克死外祖。
“太太,外面这样传姑娘,将来姑娘可怎么议亲事啊。”宋嬷嬷急在屋里团团转。
赵氏皱着眉思索着:“宝之是在老爷任上出生的,才来京里,怎的外面就都知道她的生辰了?”
“是啊,难道是唐姑娘那边透露的?上次两位姑娘结拜,唐姑娘不是要了咱们姐儿的生辰八字吗?”宋嬷嬷道。
赵氏摇头:“不会,蓉蓉的为人我还是相信的。”
宋嬷嬷叹了口气,姑娘以后的婚事可怎么办呦。
听见外头宝之和丫鬟说话声,赵氏和宋嬷嬷两人交换了一个不再说此事的眼神,她们不想宝之小小年纪知道这些事,徒增烦恼。
宝之早从唐婼让人捎来的信中得知了此事,唐婼病刚好,王氏不让她出门,她只好和宝之写写信,这次她很为宝之担忧,刚开始不知从何处传出宝之命不好,到最近越说越离谱说宝之命中带煞,是天煞孤星,专克身边男子,唐婼怕宝之蒙在鼓里反而会被人伤害,不如自己先告诉她,和她一起想办法解决,这样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