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陈安宁立刻就把她说的话给曲解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一把甩开吴氏的手,瞪大眼睛,带着委屈,泪汪汪的看向吴氏,质问道。
吴氏被她一质问,愣了一下,随后慌了神,“三丫,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
听什么听!
不管遇到什么事,吴氏永远这么一句话。
忍让!
忍让!
再忍让!
当初就是因为她的忍让,才让陈安夏那个贱人钻了空子跟陆廷元订了亲。
陆廷元死了,陈安夏落了一个克夫的名声。
她本以为陈安夏会得到所有人的指骂跟嫌恶,可谁知道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在处处维护着她。
凭什么!
到底这是凭什么!
陈安宁搞不明白,陈安夏不就是长得比她美那么一点点吗?其他的,她哪一点儿比得上她!
论性子,她活泼开朗,聪慧伶俐;陈安夏木讷呆板,愚钝无知。
论劳作,她不怕苦不怕累,家里的活她干的不知道比陈安夏多多少。而陈安夏呢?她四肢不勤,甚至连个络子都打不好。
就这样,她还比不上陈安夏。
一想到这里,陈安宁变了脸色,朝吴氏看去,眼神里像是淬了毒一样。
对!
她一切都比不上陈安夏,是因为陈安夏的娘生了三个男娃,而她娘只生了三个丫头。
所以这一切都怪吴氏。
都怪她!
狠狠瞪了她一眼,陈安宁不愿再多看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她恨吴氏。
恨她的怯懦,恨她肚子不争气,可终归吴氏是她的娘。
她什么都做不了。
“安宁……”
刚才陈安宁那一道望向她的眼神,吴氏从里面看出了她的恨意。
一时间见陈安宁离开了,她的眼泪像是关不住闸门的洪水哗哗地沿着脸颊掉了下来。
她也是不愿这样。
可她又能怎么做?
发生在三房的争吵,来得快,去得也快,在陈家这样哄哄闹闹的大家庭中,根本没有人去关注。
陈安夏睡在炕上,赶在晌午饭前醒来了。
一醒来,听着院子里热闹的声音,她穿上鞋,裹紧衣裳走了出去。
如今春二月,天还有些微冷。
她额头上的伤还未痊愈,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回来,万不能再病倒了。
“爹。”
出了门,陈安夏就看到院子里家中几个男孩子正满头大汗的在院子门口处斗鸡(单脚着地,另一只脚用手搬起,两人或多人相撞,谁先双脚着地,谁输)。
没有理会他们,陈安夏的视线朝厨房门口望去。
大冷天的,陈元禄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汗衫,手里挥舞着大斧在厨房门口劈柴。
陈安夏见此,轻声甜甜喊道。
前世她是孤儿,如今有了疼她爱她的父母,陈安夏心里头已经甜了好几天了。
“醒啦,身子好些了没?”
陈元禄就是一个五大三粗,大字不识一个的白丁,性子一向憨厚,就算是对自己的女儿,有时也说不出什么动人的话语。
如今能这么询问一声,也算是破天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