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翠翠收回视线,便看到陈安夏正在穿鞋,愣了一下,她就问了一句。
破旧的布鞋,陈安夏拱上脚,利索勾起手指一边往上提了一下。提好鞋,她才抬头看向陈翠翠,挑眉道:“去放羊啊。羊圈里的羊,还等着我去放呢。”
村中羊倌,甚至说整个大周朝的羊倌,一般都是家中的男孩子在做。
可陈家的男孩子,一个读书的陈景昊十指不沾阳春水,更不要提做羊倌放羊了。其他三个男孩子都是陈安夏的亲弟弟,作为二房的长姐,她是出了名的良善,便把他们三人轮流放羊的活计给搬到了自己肩上。
前些时日,喂的是干草。
如今大地回春,她已经连续在山坡上喂了十天羊了。
羊吃草,养起来也好养,喂一年到年底,卖了不仅能贴补家用,杀了也能过个肥年。
手里拎着麻绳小鞭,陈安夏像模像样赶着羊群去了西山半山坡上。
陈安夏赶羊上山,陈翠翠并没有跟着她,两人一行从陈家出来,一个往东回了家,一个往西上了山。
往西上山的小路碎石铺满小道,野草探出头,青青玉翠。
和往常一样,这些贪吃的羊,边走边吃,陈安夏也不着急赶它们,悠闲地走着。望着周遭的环境,打发着时间。
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各种现代化的设施,这样的生活,着实乏味。
陈安夏适应了一个月,还没有适应过来。
“夏夏,夏夏……”
陈安夏赶着羊,正走神,突然一道憨厚、雄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抬眸望去,陈安夏看到山角拐弯处的一片比较平坦的地段,站着一人一牛。
那人,陈安夏认识,正是陈翠翠的哥哥,陈大牛。
见是陈大牛喊她,要是搁在以前那个陈安夏身上,她肯定会傻乎乎地立刻挥着手跟陈大牛打招呼,顺便再赶着羊走过去。
可现在,陈安夏只轻轻挥着手,扯着嘴角,恨不得立刻调头回去。
以前的陈安夏傻,并看不出来陈大牛对她的喜欢,可如今……
“大牛哥。”
对面着陈大牛热情的呼唤,陈安夏若真的转身就走,那才是伤了他们之间的情分。
赶着羊,走到这边,陈安夏仰着小脸,看向陈大牛,一脸灿烂地喊了一声。
陈大牛被她一喊,立刻不好意思地半低下头,伸手挠着脑袋,一脸憨笑。一边笑,一边视线偷偷朝陈安夏扫来。
对面着陈大牛的视线,陈安夏装作跟以前一样,不理不睬,将五只羊的头羊给拴好,她就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安夏,这个给你。”
陈安夏坐了下来,陈大牛也跟着坐了下来。
大约知道什么是男女有别,他离陈安夏中间隔了有一定的距离。
刚坐下,他就从怀里掏出一根红头花朝陈安夏递过来。
望着那只在太阳光照下,十分艳俗的红头花,陈安夏浑身生出一层的鸡皮疙瘩,面色纠结的看向陈大牛,“大牛哥,这红头花,我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