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后退一步。挣脱了冯少泽的攀扯,“不!冯公子,我很介意。非常介意!想来你家中的那位许姐姐,会更介意!”
“这只镯子你收回去。就当今天的事情从没发生过,多谢冯公子的厚爱!”
她深吸了一口气,生生将心头那一股不平气逼了回去。她知道,在冯少泽的眼中,他根本没想过类似这样的事情,只是越是这样的人,才越发的伤人心。若是他是心怀不轨的小人,那她还可以安慰自己说他本性如此。
“哎?落落!”冯少泽还想跟上来。却被冯老太医一把拦住了。
“先让她静静吧,回头我再找她谈。”
落落几乎是落荒而逃回了房间,待关好门,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一阵阵钝钝的痛,只是这痛同她心头的抑郁比起来,反倒没什么了。
天已经黑了,屋子里一片昏暗,隐隐有药香夹杂着草木清华的香气在空气里浮动。
“哈哈,”她缓缓的蹲下身子,双膝屈起。苦笑了起来,“前世的时候被渣男甩,穿越过来。又被另有‘心头爱’的人好心放手,没想到,现在你差点就成了拆散别人的‘心头爱’了!”
里间的帐幔呼地一动。
“叩叩叩!”
突如其来的敲门吓得落落自地上一跃而起,牵动后背的伤口,不由痛得轻嘶了一声。
“田姑娘!是我。”
这回传进来的是冯老太医的声音,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疲惫颤抖,更有一丝渴盼,“我们可以谈谈吗?”
“您想谈什么?”她咬了咬唇,忍住了呼啸而来的心塞感觉。
“我。”他似是想说什么,转眼却又换了个开头。“我家泽儿,他有恐女症。但却不怕你。因此,你可以说是他唯一的希望。”
“所以呢?”落落心情稍稍平定了下来,打算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而我们冯家,这一代只有泽儿一个男丁……”冯老太医的声音渐转苦涩,“所以说,眼下……”
落落默然,当她身处现代的时候,就知道在这样的年代里,传宗接代对于一个家族,对于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而当她身处这个年代,就更加清楚明白的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严重的话题。
“但是紫烟,她父母俱亡,当年又曾答应过她的父母,要好好照顾于她。我们冯家从来不是失信于人的人,所以,我只能给你泽儿平妻之位!”
“平妻?”听到这里,她呵呵地冷笑了起来,虽然两人之间并没有承诺过什么,但是她仍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了一种背叛的感觉。
“不好意思,我并没有同别人共同分享一个丈夫的习惯和爱好。我虽是一介农女,但是却也不想以后自己的孩子去叫别人娘亲!冯太医请回吧!”
说完,落落就重重的往地上一坐,不再理外面的任何动静。
门外,冯老太医僵住了,嗫嚅着,“可是,可是泽儿他……”
“落落!落落你听我说,我并不是因为只能亲近你一人才要娶你,我,我是真的,”跟在自家爷爷身后的冯少泽急了,只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他而去,当即就不管不顾的喊了起来。
却被落落陡然尖厉的声音一下打断,“你们走吧!我田落落,绝不会做出这种抢别人丈夫的事情的!”
“我……”冯少泽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冯老太医一把拉住了。
他其实是一个性子极其高傲的人,不然也不会因为得罪了不能得罪的贵人,被逼不得不屈身于顾晋文身边。早在他听到落落说“没有同别人分享同一个丈夫的习惯和爱好”的时候,他的傲气就上来了。
他是典型的那种封建士大夫的思想,在他眼中,落落不过是一介农女,能当他家孙子的平妻,已经是给了她莫大的荣幸。
门外的动静渐渐消去了,落落呆呆地坐在那里,这才觉得身上疼得厉害。后背更是有一阵湿凉的触感传来,“嘶~怕是又扯裂了……”
她呲着牙撑着坐起来,正要掀了衣服查看,突然里间的帐幔一动,一个玄色的身影静静的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