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继续道:“听说后来也请了仵作去验看,说他两个昨夜快三更天的时候就断气了。当时没人知道,到了早上婢女去伺候那侍妾洗漱时才发现的。”
原来慕蝉自从那日在原宅见过风辞之后,既愤恨不甘又伤心欲绝,食不下咽,寝难成眠。又被风遨多次野蛮蹂躏,身心俱疲,终于在风辞成亲之后心如死灰。
昨夜她本已入睡,哪知风遨却满身酒气地闯进来,强要与她寻欢。慕蝉拼死反抗,却遭他辱骂不休,忍无可忍之下,慕蝉从绣枕之下抽出剪刀奋力扎向了风遨的脖子。她丧失了理智,等到风遨圆睁双目倒在她身旁时,才意识到自己杀了人。
但她并不后悔,也不害怕,她凄厉地惨笑几声,感叹着终于摆脱了风遨的纠缠。
她知道自己害了一位县侯的命,绝无可能再存活下去,便一咬牙将尖锐的剪子刺向了自己的胸膛。褥单上片片猩红染透,夜阑人寂,多少fēng_liú名士仰慕的绝色花魁就这样香消玉殒。
风遨的原配乌氏得知他的死状,心里仅有的一点哀伤也化作了怨愤。她苦涩地笑着:风遨啊风遨,你为了这等人尽可夫女人置我们母子于不顾,对她百般宠爱,有什么好的尽想着她,现在如何呢?人家要了你的命!哈哈哈!你死了也好,没了你的影响,我会把儿子好好教育成人!你放心,你那么爱那个女人,我会告诉他们将你们合葬一处,你可以在下面好好和她继续缠绵了。呵!
庞氏老年丧子一夜之间衰老了许多,乌氏及其幼子从头至尾未曾掉过半滴泪。丧事全由风玠帮忙主持,出殡之日,风辞携琴约到场上了香。
丧葬已毕,风辞回了拂风阁后,叮嘱管家若以后乌氏孤儿寡母又需要他们帮忙的,可酌情相助。
管家应诺,并禀报道:“公子,老奴已为夫人挑选好了随身侍女,您是否需要再考验一下?”
“不必,直接带她去找夫人,她的去留由夫人来定。”风辞道。
“唯。”管家依命带着新招的侍女去找琴约。
琴约正在庭院中修剪花枝,余光瞧见有人过来,抬头一看,管家正带着一个身着侍女服长相十分秀气温婉的姑娘朝她走来。
管家近前行礼道:“夫人,这是老奴为您挑选的随身侍女采芙,您看看是否合格?”
采芙倒身下拜道:“奴婢采芙见过夫人。”
“起来说话。”琴约道。
“多谢夫人。”采芙站起身,微微垂首,低眉顺眼,看着很懂规矩。
“你多大了?”琴约见她不急不躁,性格温顺,想来比较踏实能干,心里便认可了几分。
“回夫人,奴婢已满十七周岁。”
“因何卖身为奴?”
“回夫人,奴婢本为官家之女,母亲早逝,四年前,父亲因贪赃枉法、闹出数条人命,被判斩首抄家,家里男丁皆被充军,女眷籍没为奴。”采芙回道。
琴约听罢秀眉微凝:她的经历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这让琴约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为何离开上一个主家?”琴约又问道。
“上一家老主人逝世后,少主人挥霍家资,坐吃山空,很快便败光了家产,养不起下人了,前不久便把我们都遣散了。正好遇到祝管家来挑人,奴婢有幸得到了管家的垂青。”采芙道。
琴约见她的谈吐确实不同于一般的奴婢,想来以前也是读过不少诗书的,不由地对她多了一份欣赏:“你原是官家之女,想必琴棋书画有所擅长吧?”
“回夫人,奴婢粗通笔墨,略懂抚琴。”
“好,你留下吧。”琴约道,又吩咐管家,“仆人房有点远,为了方便,就安排她住在主院隔壁的院子吧。”
“唯。”管家见琴约对采芙挺满意的,心里也轻松了。
琴约又对采芙道:“今日先让祝管家带你熟悉一下整个拂风阁,你有不明白的尽管向他请教。”
“唯。”采芙应道。
“管家,有劳你费心了。”琴约微笑道。看得出祝管家为她挑侍女也是尽了心的。
“夫人折煞老奴了,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祝管家道,随后叫上采芙往主院落隔壁走去。
采芙暗暗瞟了眼琴约,边走边问祝管家:“管家,夫人为何不让采芙住在主院的耳房?这样不是更方便吗?以前采芙也是贴身服侍前主子夫人,向来住在主人卧房旁边的耳房里。”
祝管家道:“你刚来有所不知,我家公子……哦现在也是你的新主子。公子和夫人不喜外人住进他们的庭院,尤其是公子,从来不让人贴身服侍,你没看见偌大的拂风阁都没有年轻侍女吗?”
“那夫人呢?采芙之前听闻夫人以前便是公子的贴身侍女。”采芙道。
风辞娶奴婢为妻之事早已传遍整个镐安城,她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
祝管家道:“那不一样,夫人自幼便与公子定了亲,那时虽为侍女但也是公子的未婚妻。”
“哦。夫人幼时能与公子定亲想必也是有家世的?”采芙问道。
“你打听这个做甚?”管家似有些不悦。
“管家莫怪,采芙只是想多了解夫人,以后方能更好地服侍夫人。”采芙恭恭敬敬地回道。
“夫人的父亲生前也做过大官。我只能告诉你这些。”管家道,“别怪我们提醒你,夫人虽然让你有疑问的尽管提,但你得知道该问的问,不该问的永远别问。夫人看你是个知书识礼的明白人才留用你,你可别自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