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这番话正中全氏要害,她最大的心病便是没能生个儿子,怒火再也压制不住,拍案而起:“夫君还在呢,你就惦记着这个家交到你儿子手上?呵,等到了那日再说吧!”
“你连儿子都生不出还嚣张什么?”殷氏凑到全氏跟前吼道。
“吵什么?老远就听见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扈滕大喝一声。
全氏、殷氏闻声望去,是扈滕和扈贲回来了。但见扈滕满面涨红,紧紧地盯着殷氏。殷氏心里一虚,扭着身段挽住扈滕的胳膊,软着嗓音道:“夫君,你可回来了。妾身想喝赵大娘的乳鸽汤了,可庖厨的人说赵大娘以后都不在这里做工了,那怎么行啊,夫君你让她回来吧。”
扈滕自是听见了妻妾之前的对话,脸色一沉,有点不耐烦道:“想喝乳鸽汤让其他厨子做就是,赵大娘要去城南宅子待几个月才能回来。”
全氏听了,心里总算舒坦点了。
“啊?”殷氏甚感委屈,冲扈滕撒娇道,“夫君,妾身就爱吃赵大娘做的,别人做的味道不对。”
“那就别喝了!”扈滕推开她,望了全氏一眼,便往书房走去。他还有公务要看,根本无心理会女人间的琐事,尤其殷氏在扈家待了二十多年,还改不了那套风尘做派,他真是越来越受不了了。
殷氏间扈滕走了,赶忙又拉着自己的儿子扈贲诉苦:“贲儿,娘就想喝个乳鸽汤,你看你爹说的,还不让喝了!娘这身子……”
“唉呀,娘!您就忍耐一下,鸽子汤就算不喝您也能美貌如初啊。我还有事要办,先走了。”扈贲说罢转身就往大门口走去。
殷氏的性子他了解,有时就爱没理搅三分,方才她与全氏的吵闹他都听见了,想想都有点汗颜。他可受不住女人之间这么吵嚷,忽然觉得亓官飒还真是明智,被母亲逼着纳妾都不同意,如此一来也就没了这种糟心的时候。他此刻只想出去躲躲,不能去打扰亓官飒和妹妹,便只能去找目前和自己一样没有家室的风辞了。
不过他没想到亓官飒也在拂风阁。
“你是说上次的那些字符译过来意思是牛、羊和布帛以及相应的数量?”亓官飒问风辞。
风辞点点头。
“你找的人可靠吗?确定认识那些字符?”亓官飒半信半疑,既然是密报,怎么会写这些内容?
风辞道:“这些信息看似没什么价值,或许实际上却很有价值。”
“此话怎样?”亓官飒道。
风辞正欲开口,骙业在外面禀道:“公子,扈公子来了。”
刚一禀报,扈贲便已推门而入,见到亓官飒微微惊讶:“你也在?”
“我们正谈事呢,你怎么来了?”亓官飒道。
“我怎么不能来?我也有事找他。”扈贲兀自端起案几上一个杯子,倒了茶一口饮尽。
“你有何事?”亓官飒问道。
风辞淡淡地瞟了扈贲一眼:“你也想说乌漠国遣使来朝的事情?”
“你都知道了?”扈贲放下茶杯坐到了风辞一旁,“听闻还有五日使臣便到达镐安了,到时由礼部侍郎和大鸿胪负责接待。”
亓官飒道:“大鸿胪是忠于陛下的老臣,礼部都是恭王的人,不知这次他会不会借机行自己的方便。”
风辞道:“就怕他不行动。他有所动作,我们才能抓住把柄,不是吗?”
亓官飒与扈贲相视一眼,了然地点了点头。
“饶储好像最近安分点了。”亓官飒道。
“你以为他会真的安分?不过是装给陛下看,让陛下别再盯着他而已。”风辞一语道破,“掌惯大权的人一朝被剥夺了权柄,又岂会善罢甘休?”
“对,我们不可掉以轻心。”扈贲道,“诶,对了,你们刚才说到哪了?什么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