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终于警醒了,她后悔自己蹉跎了岁月。
眼见自己的孩子一个一个长大了,她必须要为孩子们的未来争取。
在皇家,做不得太子,日后活得还不如庶民。
她有三个孩子,若是叫别人做了太子,那么她这三个孩子连性命恐怕都难保。
她已经辜负了孩子们太多,如果再不为他们争取,那么最后她或许一个孩子都留不住了。
这就是出生在皇家的悲哀,有大富贵也有大风险!
皇后为此振作起来,要为孩子搏一个前途未来。
可是,一切都晚了。
皇后只有短短几个月的生命了。
这一夜,皇后一反常态,请来了皇上共饮合欢酒。
皇上怎么会猜不出皇后的意图?
他的心已经走远了,已经不在皇后这里了。
一切都过去了。
十多年时间,沧海桑田!
同饮了两杯合欢酒,皇后身子火热,她眼底涌出少有的妩媚,脉脉含情地望着皇上。
“皇上,您尝尝今天的菜肴,看看有什么不同?这可是臣妾亲自下厨为皇上准备的。”
“好!朕尝尝!”
皇上干笑一声,举起箸夹了片脆藕放入口中。
他并没有品尝出什么不同,但还是称赞了一句。
“皇上,听说弘礼要搬入新王府了?”
皇后望着皇上轻声问道。
夜已深,她再等不及了。
虽然她贵为皇后,可是她也不能随时见到皇上。这一面过后,再见皇上就不知是哪一天了。
而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浪费了。
“是!弘礼已经大了,他该有自己的王府了。”
皇上点头。
“听说皇上给他赐了婚?是当朝太师的千金?”
皇后又问。
“是,那女孩儿不错,相貌端庄,温柔贤惠,堪配得上弘礼。”
皇上回道。
“皇上有心了。只是臣妾还有一事恳请皇上。”
皇后借着酒意说道。
“好,皇后请说。”
皇上回答。他的脸色很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
“皇上,弘礼已经二十多岁了,又是嫡长子,不知皇上可曾考虑过,是否该赐他一份尊荣?”
皇后微笑着问道,她语气平淡,双目中的迫切却显而易见。
“哦……”
皇上微微沉吟了一刻,这才回答道:“我打算让他去边疆历练一番,咱们是马背上的民族,他是我族子孙,当然不能像那帮子汉人一般虚弱。”
皇后听了,顿时脸色大变。
皇上的意思她明白。
弘礼的太子位已经没有希望了。皇上打算让她的儿子去为太子戍边安抚。
“这……”
皇后的心在滴血,她终于还是把自己儿子的前程耽误了吗?
“皇上……”
她咬紧牙关,拼命止住了心中一波一波汹涌的巨浪。
她低下头,在暗处偷偷擦拭去眼角沁出的一滴泪水。
“皇上说的是!弘礼是长子,又是嫡长子,理应为一众弟妹做表率!”
皇后再抬起头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嘴角还挂着微笑。
“皇后不愧是皇后!懂得朕的心!”
皇上哈哈一笑,亲自起身为皇后倒了一杯合欢酒。
“叮……”
两只银盏相撞的声音绵长清脆。
帝后一饮而尽。
不多时饮食已毕,二人不过是略微夹了几口菜,酒倒是又饮了不少。
叫人撤去残羹,帝后二人对视一眼,颇觉尴尬。
以往皇上来的时候,皇后总是绷着脸行礼,然后各自安歇。
实际上安歇的只有皇上,皇后每次都是枯坐在榻上直到大天亮。
可是这次,皇后蓦然就生动起来,依稀又变回以往那个美貌温柔的小女子。
皇上一时不知怎样才好,他心跳得有些厉害,手心沁出了热汗,他甚至有些慌张,一如初次入洞房的毛头小子。
他还依稀记得皇后的甜美可人。十几年未曾亲近,不知皇后今日又是怎样一番风情。
皇后心里也颇觉难为:
侍寝?她此刻实在没有这份心情!
不侍寝?那自己今晚这一番做作又是为何?
二人相对尴尬一笑,皇后正要上前替皇上解衣,猛然就听见景仁宫门外一阵喧哗。
帝后二人不由得心中都是松了一口气。
“什么人?居然敢在景仁宫放肆?”
皇上假意怒道。
敢来景仁宫放肆的,自然也就是那一两个人,皇上还不清楚?
不是宜妃就是珍贵妃。
不是珍贵妃就是宜妃。
还有谁敢?
皇后暗自庆幸有人前来解围,忙低声说道:“皇上,恐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臣妾去……”
她话音未落,就听外头有人高声呼道:“皇上!皇上!宜妃要生产了!”
“什么?宜妃要生了?朕的宜妃要生了?她要给朕诞下太子了?”
皇上喜悦万分,口不择言。
皇后的心瞬间沉入了无底深渊,眼瞅着皇上像个傻子一样,急匆匆走出了景仁宫,不一刻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皇后怔怔望着空荡荡的大殿,神色绝望。
太子?
一出生就是太子?
好大的福气!
她苦笑不已。
但是,她的笑容慢慢就变得生硬狰狞起来,绝望的眼神越来越冷、越来越狠厉!
太子?
想得美!
谁同意了?
本宫的孩子才是太子!
贱人!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