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袁慰亭为了称帝,已经在暗中做打算了,正一步步除掉那些清朝遗老,傅悦君已经写信告知他们,愿意离开的就离开。
不愿意便也只能留在京城了。
经此一事后,袁慰亭是没法再动那些人了,可也难保他让旁人暗下杀手,所以傅悦君他们就会没有证据,还是拿他没办法。
但是傅悦君说了,要是云家出了什么事,她是绝对要算在袁家头上的。
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后面谁也没有再提过。
转瞬便到了宋忱和秦执玉大婚这一日。
傅悦君前一天晚上是陪着秦执玉睡的,到了后半宿,她压根就睡不着,可也不敢翻身,只是轻轻地开口:“阿玉,你睡着了吗?”
“没有呢。”秦执玉也开了口。
其实两个人都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要睡觉,可是过了几个时辰了,她们都没有进入梦乡。
傅悦君动了一下,抬眸看向了秦执玉,笑道:“我自己成亲的时候,倒是睡得很安稳,这会儿我竟然激动得睡不着了。”
“你成亲那天晚上,我也一夜没睡,可高兴了。”秦执玉也跟着笑了,要是在不知道傅悦君那些过去的时候,她兴许还能够睡得着呢。
但知道了之后,她心里便再也不能平静了。
以前傅悦君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能够重生,却还要承担什么天谴,便是上元节大婚,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成亲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可傅悦君呢,为了将段家连根拔起,她不得不牺牲自己的婚礼。
他们几个都替他们夫妻俩难受。
傅悦君把玩着秦执玉的头发,淡淡地说:“我倒是没有那么激动,成过两次亲了,心境也都不一样了,更多的是欣慰吧。”
“当时少女怀春,一心想嫁给自己的盖世英雄,却不料天不遂人愿。”
“所嫁非吾爱。”
“但后来想想,我那小半生还真是个笑话。”
当年得知段司衍全都是利用她之后,她觉得自己嫁给靳霆枭又无比庆幸,至少那人从来都不曾利用过她。
又觉得,靳霆枭娶了她,是个悲哀。
靳霆枭这个人啊,也不知何时变成了那般沉默寡言的样子,她仔细想了想,大抵是因为他从小就被送往军中养着吧。
当时靳家是汉臣中颇受朝廷器重的,也算是朝廷的顶梁柱了,靳霆枭少年骄傲,也是家中受尽宠爱的孩子,本该飞扬意气的。
可惜国难当头,他不得不收敛所有的棱角,把年少岁月交给了军营。
让他成了这般沉稳内敛的性子。
纵然他喜她爱她,可也从来都不曾告诉她。
想来如他这般骄傲的人,心尖上的姑娘心中倾慕他人,他怎会在那时说明自己的心意?
“大抵他那个时候想,一点一点融化你,又怕你觉得他另有所图,所以便没有说了。”秦执玉看着她的眼睛,光影在眉目上跳动,那神采,沉静,却又有几分飞扬。
要是她,她也不会说出自己的心意的。
当时傅悦君所爱非人,尽管所有人都认为段司衍不好,可她喜欢呀,要是靳霆枭忽然同她说自己也心悦她,这只会引起她的反感。
反而什么都不说,才能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