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忱回到席间的时候,傅悦君还在慢悠悠地饮着酒,情绪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他隐约能够看到姑娘唇角上扬起一抹微笑。
在来段家之前,她的心情就没有好过,若不是听说今晚就会有靳霆枭的消息,她现在,又怎会掩饰不住激动呢?
要是让她知道了关于靳霆枭的消息并非是喜报,而是噩耗,那她会是怎样一副撕心裂肺的样子?
宋忱不敢想。
他深吸了一口气坐在了椅子上,秦执玉的手便搭了过来,柔声问他:“你去这么久都干什么了?手怎么这样凉?”
“我就是出去吹吹风而已。”宋忱掩饰住眼底的慌乱,若无其事地把手抽了出来,看都不看敢秦执玉,更不要说敢看傅悦君了。
生怕一看就被现了端倪。
他藏在桌子底下的手,却是抑制不住地颤抖。
见他这么说,秦执玉也没有太在意什么,倒是傅悦君,挑眉往宋忱这里看了一眼,眼底划过的流光,自是意味深长。
这一顿饭吃得宋忱是坐立难安,心里不断想着,该怎样告诉傅悦君,才能减少对她的伤害,可不管他怎么说,想必她也是难以接受的吧?
他们走的时候,段家好像也得到了消息。
段司衍听完属下禀报之后,下意识地往傅悦君这里看了一眼,眼底有些难言的情绪,和她的目光撞上之后,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
他看向傅悦君的方向,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伸出去的手也伸了回来。
上了车之后,宋忱有心事,也不怎么说话,车内气氛格外尴尬。
傅悦君看向窗外清冷的明月,漫不经心地问:“去了这么长时间,收到了什么样的消息,才让你如此心不在蔫的?”
宋忱身体一僵,没有说话,姑娘睨了他一眼:“可是他出了事了?”
她大抵能够猜得出来的,宋忱自那一趟回来之后,虽然表现得很淡定,但是她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他很紧张很不安。
更是缄口不言,她若是猜不出来一些什么,那就是傻子了。
宋忱被她这么一问,垂下眼睛不敢去看她,他思来想去,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这个样子,让傅悦君心底一慌,已经预感到他出事了,语气马上就冷硬了下来:“你要是不说的话,那我自己去找。”
她的手已经搭在了车门把手上,现在车还没有停,她这么贸然开门出去的话,肯定会有危险。
“你别去。”
宋忱把傅悦君的手拉了回来,脸色灰白,终于无力地说了实话:“阿君,纵然我心中也如刀割般,可我不得不把这个事情告诉你,二哥他……死在中州了……”
这一句话,无疑是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入了傅悦君的心肺之中,姑娘眼睛慢慢地睁大,呆滞地看着宋忱:“不,我不信,他不会死的,你骗我!”
“你骗我!”
姑娘那尖锐撕碎的声音划破长空,车门直接被傅悦君狠狠地撞开了来,她一下子就滚在了地上,余愿被压倒,嘶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