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凌空和百里凌宇二人都仿佛一下子怔然,没有回过神来。
倒是襄国公极为干脆,他摇摇手,有些不耐烦地道:“好了,咱们不是来这里吐苦水的,而是想法子的。”
“想法子?”百里凌宇一愣。
“没错,咳咳……你祖母这病怕是好不了。”太后老佛爷有些不满地白了自己哥哥一眼,襄国公方才稍微收敛一点,不再打断她。
毕竟他亏欠了这个妹妹不少,引入了燃灯这个狼子野心的,害得太后最后遭了大罪。
老佛爷在何嬷嬷的伺候下服下一枚药,似精神也好了些,看向他们说话也流利了起来,她叹息了一声:“祖母年纪又大了,不知道能撑多久,今儿再难,我也要与你们见一面。”
“祖母,您自然是会长命百岁的!”百里凌宇看着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祖母这般痛苦而难过的样子,心中微痛。
“百里初那个小畜生能死在外头或者,如果秋叶白那孽畜能下狱斩首,也许哀家还能多活上几日。”老佛爷冷哼,浑浊的老眼里闪过怨恨森然的光。
居然敢那样折磨她,羞辱她,她一定要让那些小畜生都生不如死,尝尝!
“你们可知道秋叶白那混账东西在太极殿狠狠羞辱了我们的人?”襄国公忽然冷声道。
百里凌宇眸色微动,却没有说话。
“秋叶白是为了报复舅公你的行为罢了。”百里凌空接过何嬷嬷递来的热茶,低头轻品了一口,轻描淡写的地道。
看着两个侄孙的表现,襄国公很是不满,眼底闪过暴怒的神色:“秋叶白那小畜生这才上任一个多月就敢不听我们这些老臣的话,自主自为,他是个什么东西,雀占鸠巢,还将我们的人贬斥了好些,甚至直接判了我两个学生秋后处斩!”
“啧啧……舅公,摄国殿下在的时候,不也是这样么,如今秋首辅就是因为这般名不正言不顺,所以还要走一道三堂会审的过程,您是忘了当年摄国殿下初次回宫之后的事儿了?”百里凌空轻笑了起来。
那大批杜家门生的头骨这会子还丢在后山的枯井里头呢。
何况雀占鸠巢从他这舅公嘴里说出来,还真是有趣。
“空儿,你这是什么意思!”襄国公不悦地冷瞪着他。
百里凌空看了眼百里凌宇,见他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木然模样,便懒懒地用指尖弹了弹杯子上的轻烟,悠悠道:“没什么意思,只是为舅公的死士们心疼,这般不要钱地上去给人练刀子。”
“难不成咱们就坐以待毙么!”襄国公冷声道。
“坐以待毙是不会的,没把握的时候,您最好还是不要去招惹秋叶白,您没发现,您每刺杀那人一次,那人转手便对付咱们的人,将咱们的人拖下马么,秋叶白就是要告诉咱们,咱们杀不了‘他’,可‘他’想要让咱们不好过,太容易了,一刀刀地砍下杜家这大树的枝叶,凌迟一样逼得您心神大乱。”百里凌空微笑,眸光冰凉而锐利。
襄国公闻言,脸色早一阵红一阵绿:“本国公当然知道那小畜生就是个畜生,当初养虎为患,竟没有弄死‘他’,真是失策!”
“是啊,当初怎么就没有发现‘他’天赋异禀呢。”百里凌空慢条斯理地笑了起来。
他当初有眼不识金镶玉,还以为不过是一颗不足为道用来牺牲的小棋子,却不想这颗棋子竟能倒逼将军,实在是太小看‘他’了。
不知道老八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秋家庶子不简单的呢?
“那咱们要怎么办?”襄国公忍不住咬牙切齿:“难不成就任由‘他’这般放肆,你说的把握是什么!”
“把握,本王也不知道把握是什么。”百里凌空轻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眯起眸子:“至于,要怎么办啊……当然是寻找‘把握’了。”
太后老佛爷揉了揉眉心,浑浊的眼底满是烦躁和不耐:“你这孩子,从小就笑嘻嘻的喜欢打哑谜,年纪大了还是这样,哀家不管你怎么去找那扳倒那两个小畜生的把握,哀家只要他们死,死得凄惨无比。”
“老佛爷,不要着急,对了,有一个人要本宫给您带个好。”百里凌空眼底闪过冷光,但不过一闪而逝,随后他微笑着,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递给了太后老佛爷。
太后老佛爷一看他手上的玉佩,瞬间一僵,然后不敢置信地睁大眼,又是惊又是喜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他……他还活着?”
百里凌空看着她干枯的手抓着自己的手臂,眼底闪过阴沉和厌恶,但是抬起眼的时候又是温文尔雅的模样,温柔地笑道:“是的,他或者,老佛爷放心就是了。”
他?
是谁?
百里凌宇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异光。
……*……*……*……*……
齐王府
“轰隆隆……!”
齐王府上空爆开一片灿烂的烟火。
秋叶白站在窗边,看着天空的烟火,心情忽然有些惆怅。
她想起大婚之时,天空也放满了烟火,她和那人一起坐在小舟上顺着金水河慢慢地走着。
那人身上暗香幽幽,芬芳而惑人,诱着她应了他的‘傀儡师之爱’。
只是若要再与那人一齐看这般灿烂的烟火,要到大后年的过年了。
“叶白在想什么?”身后忽然传来男子含笑的声音。
她梭然转头,看见百里凌空正端着酒和点心走了过来,将他手中的东西搁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