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一下子被他捏痛,尖叫一声,下意识地伸出爪子想要挠人,却在对上百里初阴幽含笑的眸子,它瞳孔瑟缩了一下,怯怯地收回了爪子,乖巧地忍受着对方的蹂躏。
“属下明白。”戚光微笑点头。
“知情达意的宠物,才能长长久久地活下去。”百里初伸手轻抚过怀里乖巧的肥猫,夜明珠光照耀在他精致靡丽的五官上,越发显得丽色浓稠,魅色夺人。
一白送着戚光离开之后,又站在门边,迟疑了一会:“殿下,云姬的尸体……。”
“冷宫后巷外的野狗也饿了许久了,赏了它们罢。”百里初淡漠地道。
一白微微颔首,并不意外百里初的安排,殿下心性原本就冷酷无情,最憎恶背叛者,何况云姬若是对殿下动手,殿下尚且欣赏她反抗的勇气,她却偏生对四少动手,非但叛徒,已经是殿下必杀之人。
这般结局也算已经对得起她了。
只是……
他迟疑了片刻,还是道:“殿下……。”
百里初翻开折子,却幽幽冷冷地道:“滚进来罢。”
一白沉默下去,有什么能瞒得住殿下的呢?
片刻之后,披着披风的双白从门外走了进来。
一白脸色冷峻,而双白神色平静,但是却低垂着妙目。
百里初一边批折子一边淡漠地道:“有什么话想说,就说,不想说就滚。”
双白再次‘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原本在雪地里跪了一个时辰,膝头早已麻木刺痛不已,连行动都痛的锥心,但是他还是干脆地跪了下去,剧痛让他身形微微一晃,还是跪稳了。
“殿下,属下有违尊令。”
百里初淡漠地道:“既然知道你有违令,从今日起你便不再是鹤卫一员,你既贴身伺候过本宫,赐金千两,从此生死有命,下去罢。”
双白闻言,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更无人色,他原本想过殿下会撤了他刑堂堂主之位,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殿下竟然会要将他逐出鹤卫,他忍不住膝行几步,颤声道:“殿下!”
百里初换了一本折子,头也未曾抬起,凉薄地道:“滚!”
“殿下,双白……。”双白颤抖着声音,想要说什么,却梗在喉咙间。
殿下会这么轻易地让他和老甄起来,他便心中有了不妙的预感,老甄是殿下的长辈,殿下也许会这般原谅老甄,但是他呢……
若不是方才秋大人在,殿下大概就已经打发了他罢?
一白看着双白垂下的眼里一片腥红,妙目竟已有了泪,他咬了咬牙,也一起跪了下去:“殿下,请您宽恕他一回罢。”
令行禁止,殿下最憎恶的便是阳奉阴违的人,何况此事涉及到了四少。
就算四少不介怀,但是双白确实是坏了规矩!
可……他何曾看见过双白垂泪,便是双白亲手断送了云姬的时候也不曾见他这般绝望的模样过。
不管平日里再如何唾弃彼此,但兄弟永远是兄弟!
“一白,本宫平日里是不是太宠着你了,嗯?”百里初搁下手里的折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一白和双白二人皆是浑身一颤。
自从殿下身边有了秋大人以后,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在殿下脸上看见那样阴郁妖异的笑容了。
几乎……
人总是健忘的,忘记了地宫里的暗夜之王就算被阳光照耀着,月光照拂着,却永远有最黑暗的一面。
“属下不敢放肆。”一白恭敬地道。
“那就把闲杂人等打发出去。”百里初轻哼一声,捏了捏自己膝上躺着的猫儿。
一白鼓起勇气,一咬嘴唇:“殿下,双白已经知错了,咱们从小跟在您身边,您若打发了他,他岂非……。”
岂非只能去死?
控鹤监十八司都是死士中的死士,那么多年的地宫生涯,殿下便是他们的信仰,这是一种外人根本不可能理解的情感。
被驱逐的死士——是一种耻辱。
按着双白的性子,他绝对不会领了赏金就这么走了的。
更可能是去死。
百里初淡漠地道:“滚!”
一白哑然,心中有点发慌,殿下本就是喜怒无常之人,何况双白是违了规矩,殿下铁了心要驱逐双白,他又能如何?
“殿下……。”双白闭了闭眼,一点水珠顺着妙目落下,掉进了地面之中。
但是,他还是神色平静地慢慢地伏下身子朝百里初叩首下去,额头叩在地面上,发出闷响。
他抬头来,已经是一片红肿,再次叩了下去,起来时已经见了血。
一白在边上看得不忍,他知道这是双白在拜别殿下,心中愈发的焦灼。
双白再次准备第三次拜下去之前,微微颤抖着抬起头看向百里初,却见他正微微眯了乌沉莫测如暗夜的幽瞳看着自己。
双白心头微微一颤,膝行了一步:“殿下,双白可否……。”
“可否留下,嗯?”百里初忽然伸出穿着明珠软靴的脚尖点在他肩头,阻止了他靠过来,又点在他的下颌上,懒洋洋地挑起双白的下巴。
百里初的莫测的眸光让双白心头一跳,他还是沉声道:“是,属下愿意做任何事情,接受任何处罚。”
百里初的足尖慢慢地从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