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莎,我的小药**呢?你把它放哪了?”
“就在你的书桌上!”
“没有啊!”
“你找过了吗?”
“找过了!”
“你再仔细找找!”
“真的找过了!”施薇塔朝楼梯底下喊,“你一收拾我的房间,我就什么东西都找不到了。”
“别嚷嚷了,小妹。你的玛莎阿姨还有好多正经事要忙呢。”莱伊走到她身后,掏出魔杖,“看我的——小药**,飞来。”
一管淡黄色的小药**快速地飞过来,一眨眼就在施薇塔面前急停。盖子没盖,内容物溅了施薇塔一身(还好只是一**普通的咳嗽药水)。施薇塔沉着脸看莱伊,他朝她丢了一个清理一新。她注意到莱伊的另一只手上拿着绷带和药用棉花棒。
“你要去干嘛?”
“我去找将军。他的翅膀受伤了。”莱伊说。
“怎么会,发生什么事了?”
“像跟什么打了一架。谢天谢地,你姊姊出门的时候把翡翠也一并带走了。那只猫在家我总觉得他们时不时就要干上一场。”
“只听说过猫和狗不合;猫和猫头鹰互看不顺眼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将军最近身上多了好多伤口,他可能有一阵子不能送信了。”
“可怜。”施薇塔表示遗憾,“不过它们一般不打架的吧。你说,会不会是将军找女朋友了呢?”
“哎!有这可能!”莱伊恍然大悟。
旁边敲打玻璃的声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一只灰林鸮站在窗边,莱伊推开窗户,施薇塔去解它脚上的信笺。
“是你的盖利来信了吗?”
“你好烦呀,我只不过和你说了一次。”她把信抖开来一看:“是我新学期的书单到了。”
“那我下午带你去蜂巢买东西。”莱伊说。
“顺便问问玛莎家里要买什么。”施薇塔说。
正巧,玛莎举着平底锅出现在楼梯口:“你们两个窝在楼梯口干嘛,还不快去洗洗手准备吃饭!”
玛莎是一个丰腴的中年妇人,在这待了三年半的家政妇,嗓门宏亮如教堂的大钟,状态好的时候吼声能穿过后院达到温室里。只是她最今伤风,只能请他们代劳。
“——莱伊过来摆盘子,拉娜去叫老爷!快!所有人,动起来!”
“好好好。”他们忙不迭应道。
玛莎称呼亚门杰林斯基先生为“老爷”,对他的儿女却总是直呼小名——只除了盖维瑞尔,玛莎叫他先生,因为他是给她付工资的人。施薇塔噔噔噔地下楼穿上拖鞋往后院跑。她很少来后院,虽然这里没有地精,却有不少蚊子和小虫。
穿过后院那一片小草地,温室就在眼前。
这是一个外表看上去很普通的小温室,以白色铁架搭建而成,反光的人字型屋顶像是从内而外发亮,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里面大面积的绿色植物。
“爸爸,玛莎喊你吃饭了。”
她上一次进来这里的时候似乎是她在入学前,里头的模样已和那时候截然不同。一个长型的水槽平放在铁架上,里头流动着潺潺的活水,一颗颗冒出芽的洋葱泡在水里。
亚门杰林斯基先生难得将头发扎成一条马尾,人显得不那么恍惚了。他正对着一颗左右看看,专心在簿子里写写画画。
“这是什么?”施薇塔在他旁边蹲下来,学他观察那颗洋葱。
“这是水仙的鳞茎,切片以后晒干了可以用来治疗疮毒呢。”亚门杰林斯基先生说,“我想今年的秋季采收,在那之前得让它别开花。”
“要怎么做啊?”
“控制温度呀。”他说,“水仙是一种对气温很敏感的植物,它们在寒冷的天候才能开出最漂亮的花朵。”
“它们现在就像一颗颗大洋葱。”施薇塔说。
“唉,这样正好。要是开得太好看,我怕我会舍不得的。”
施薇塔垫着脚尖蹲在亚门杰林斯基先生旁边,尽量把哈欠闷回喉咙。她看着亚门杰林斯基先生专注地做事,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显得如此真实。施薇塔把目光从父亲身上抽回,改而打量他心爱的这间温室。
这里充满了各个种类的植物,有许多施薇塔叫得出来的,像是葡萄藤、夹竹桃和玫瑰,更多的是她叫不出名字的奇花异草。
令人遗憾地,施薇塔不是一个园艺家。她在这方面可以说一点都没有遗传到亚门杰林斯基先生。她甚至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她个性里麻烦的一部分几乎和她爷爷如出一彻,一样的桀骜不驯,一样的冥顽不化:而安娜、莱伊甚至是父亲则都遗传了奶奶的开朗快活。
盖维瑞尔呢?所有人都说他像母亲娜塔莉亚·康斯坦丁诺芙娜,隐忍冷肃,坚忍不拔;只是施薇塔从来没有见过她——或许见过一次,年初的时候在厄里斯魔镜面前。她试图想像母亲在孩子面前露出慈祥的模样,但是施薇塔对她的印象始终定格在镜像里面苛刻的笑容。
“你们两位是不是打算以后都喝露水维生了。”玛莎双手叉腰站在门边中气十足地大吼,把施薇塔从沉思中唤醒,“我数到三如果还有人没把手洗干净,有人就要倒霉了……一——二——三!”
亚门杰林斯基先生和施薇塔一起窜出温室大门。施薇塔拧开水龙头,上面的松鼠铜像“歪叽”一声掉下来,水花四溅,亚门杰林斯基先生还趁机泼了女儿两把。他们在院子里互相拨水玩,直到玛莎走过来用力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