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散下来的头发恰好遮住了眼角那青紫交加的淤痕,看起来倒是为这普通少年的模样平添了几分媚气。而这身藕绿色的袍服竟然生生地被这贫穷少年穿出了几分贵气,这般看来,还真像那些纨绔公子哥的模样。
叶轻沫对这人的行径无语到了一种程度。她那些衣服是又破又旧不错,可是她就是凭借着那些破旧衣物才好隐藏身份。要是她整日穿着华服四处晃悠,一副公子哥模样,这淌华高层想不怀疑她都难。
叶轻沫没有同他说话,冷漠地走到云台上吹风,以此将头发上水渍吹干。
这云台设立在弟子房的另外一边,恰好与房间相连,方便晾洗衣物。而这浮台下面的景色则是一方幽谷,下方雾气袅绕,深不见底。只有苍翠的松树种得茂密非凡。云台之下时不时吹来一阵劲道的风,吹得树叶猎猎作响,也将她的黑发吹得临风乱舞。
叶轻沫闭上眼,细细品着这劲风,思绪飞扬。
九戍、叶络,我一定会找到你们并且将你们救出来的!而这个室友……她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来对付!回到东醉居里时,里面的景色却让叶轻沫十分黑线。
两张合并的床上,她的“好”室友正身着紫袍,衣衫半敞地睡在床上。睡也就睡了吧,可是那妖娆的销魂睡姿是怎么回事?还有,那货为什么会眼巴巴将她火辣辣地盯着?叶轻沫觉得,自己是进了一个狼窝。难不成,这家伙性取向有问题?他喜欢男人?
叶轻沫恶寒了一阵,却听他开口:“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来睡觉?”
“我?”叶轻沫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她指了指自己。
打不过他让着点便是了,可是这货要和她同床而眠就不能忍了!她好歹也是一个女孩子,这般随随便便和人睡在一起成何体统?她还没有嫁人呢!
虽然吧,这个人长得是不错,实力也不弱。
叶轻沫直接开口:“你把床分开。”
那人却轻蔑笑了:“这是我凌东流一个人的床,我为何要分开?能勉强让你上来蹭蹭就不错了,还这么多要求?”
他叫凌东流么?名字都这么嚣张,难怪人是这副德行了。叶轻沫默默给他划上了一个叉:“你睡吧,我打地铺就好。”
说罢,她便打开门见凌东流没有阻止自己,就直接走了出去。在确定一身妥当后,叶轻沫便去找了房间值夜的师兄,问他要了一套床上用具。
那师兄看鬼一样看着叶轻沫:“小师弟,你能安然从那里住下,也是一种奇迹。”他说着说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哦,我知道了,长老都说你天赋非凡,莫非你是凭借着强大实力将那嚣张之人给打趴下让他臣服于你了?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叶轻沫无奈苦笑,她要是能够收服那个变态就好了。问题是她根本动不了那个人一丝一毫,自己没被他收拾已经算是万幸了。
叶轻沫接过被褥道:“师兄过誉了,我能鬼使神差地留下来,并不是我能打败他,而是……”
“而是什么?”那人一听有其他由头,不由得眼睛都直了起来,等待着叶轻沫的下一句话。
叶轻沫哭笑不得:“我也不知道为何,他似乎对我格外客气,并没有将我赶出去。”
这样说后,那师兄才将叶轻沫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发现他现在穿着与下午来找他时完全不一样了,不由得大为惊叹:“果真是不一般了。啧啧,师弟你这衣服是那家伙的吧?”
叶轻沫苦笑着点头。
那人又打量了叶轻沫好一会,猛然想起了什么大笑道:“师弟,你不会被那家伙给看上了吧?我倒是知道有一些人呐,他不喜欢女人,他就喜欢男人!”
“你看啊,他连衣服这种东西都给你穿了,不是宣布自己的自主权吗?你看看这布料,这做工,多精致啊!普通人他舍得花费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别人穿?”
叶轻沫听得脊背发凉。
执事师兄一脸怜悯地看着叶轻沫:“可是就冲,你这寒碜……你这模样,那般好看的人,怎么可能看上你?”
叶轻沫也很无语。对啊,她如今易容的模样是典型的营养不良,脸上还挂了彩,审美正常的人都不应该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才对。更何况,那还是一个富得流油,长相极好的妖孽!
她似乎找到一个比较合理但格外蹩脚的解释:“也许,他看我只是比较面善,觉得和我比较合得来罢了~”
有执事弟子拿看傻子的眼光看着她。
那师兄怜悯地拍着叶轻沫的肩膀:“师弟,你且自求多福吧~”
叶轻沫回到房里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熄了烛火,房间里面静悄悄的。
她摸黑进去,凭着极好的视力打量着床上人的动静。
只见那紫衣少年敞着外袍睡得格外舒坦,似乎是睡着了般没有多余的动作。叶轻沫稍稍放了心,倒是那肌理分明的八块腹肌在微弱光芒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性感。
叶轻沫咽下了一口唾沫,心道,这人睡的也太随意了些,竟然如此不在意自己的仪容。
她慢悠悠静悄悄地将拿回来的东西在地上铺好,确定舒坦能睡下后,就打着地铺合衣躺下。她可不敢像那紫衣少年般睡得这样恣意洒脱。
带着三分警惕的心态,叶轻沫扭头看向了床的方向。她打不过,她认栽!
哪料在注视的一瞬间,她的瞳孔就和一双淡紫色的眼眸给对上了!
叶轻沫心尖尖一颤,见那家伙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