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战的规则是,我们两个分立两角,不使用异能、武器,哪边的人先掉下对站台,哪边就算输,如何?”
“悉听尊便。”
瓦兰和羽烨走到平台对角,接近边缘的位置。
顿顿和瓷娃娃男孩分站在两人面前。
明明白天还是细雨绵绵,下午的太阳却毒得不像话,光是站上屋顶拼接成的平台,就让瓦兰流了一身汗。
下方早已聚集了黑压压的人群,瓦兰完全不需要担心有坠亡危险。
艾露米也在其中,双手比了个喇叭,高声为他加油。
金盏区和金纹街,是全都城最安全的地方。平日里繁华热闹,却少了几分刺激。
现在有这种热闹看,若不是碍于金纹街的治安,他们恨不能爬上其他屋顶,近距离围观。
瓦兰并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少爷是什么东西。金盏区遍地都是人上人,若是他挨个祭拜过去,连觉都睡不上一宿整的。
他剑拔弩张地盯着羽烨,小声地和顿顿布置着策略。
简单来说,他和羽烨分别作为“旗杆”,而顿顿和瓷娃娃是“夺旗手”。
羽烨却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定定地站在瓷娃娃后方,一言不发。
瓦兰并不在乎。他不需要体面的失败。
“我们准备好了。”他朗声说。
“开始吧。”
羽烨说完这句话的同时,闭上了双眼。
瓦兰先是一怔,脸色逐渐阴沉了起来。
无需他的吩咐,顿顿仿佛一头莽撞的野兽,露出尖尖的牙齿,喉头闪烁火光,怒冲冲地向羽烨的方向冲刺。
瓷娃娃似的男孩也动了。
他双手合十,闭眼诵唱着什么,仿佛玉雕琢的沙弥。
一时间,木头搭建的平台上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生长。
顿顿却是无心顾及这些,五指握成尖爪的模样,朝着瓷娃娃的方向猛扑过去。
倏地,四段藤条挣破圆木,从瓷娃娃脚下钻出,哗啦啦升起,骤然包裹了他的身体。
只见三段藤条顶端相缠,打了个死结,而后生出厚大青翠的叶片,竟在呼吸之间相互交叠,编织成一张弧形绿盾。
顿顿的拳头扑倒叶片上,只有指甲能稍稍扎进几分。他后退几步,炽热的红焰从喉咙喷出。
火焰迅速点燃叶片,在盾牌上撕咬出一个一个缺口,近距离的火光,将瓷娃娃男孩的面容硬照得绯红。
“小心!”
瓦兰话音未落,一段纤细的藤蔓蛇形蜿蜒,竟绕过圆木与火墙,从平台下方骤然蹿出,突施冷箭,捆住了顿顿的脚踝。
顿顿猝然失去平衡,重重摔到平台上,连瓦兰的脚底也感觉到震动。
顿顿的异能是,既能吞噬火焰,也能喷吐火焰。
但这并不代表他全身都能防火。
他对准藤蔓的中段,喝出一段飞弹似的流火,不曾想蛇形的藤蔓轻轻一扭,便躲过了火焰的侵袭。
拇指粗细的藤蔓,却仿佛成人壮汉的手腕,粗暴地拖动顿顿,顿顿深吸了一口气,五指嵌入平台的缝隙,对准藤蔓,狠狠地喷吐。
宽阔的扇形火焰扫过平台,那段灵活的藤蔓避无可避,扭曲着化为灰烬,顿顿终于挣脱了束缚,手肘上都是淤青,如果没有强行挣脱,对方完全可以利用平台的缝隙,将其缚死在原地。
瓦兰暗捏了一把冷汗,脚趾不自觉抓爬着地面。他有好几次都想抽出武器,挥刀断藤。却碍于这场对战的规则,只能困囿于一块木板上。
顿顿重新恢复行动,看瓷娃娃的眼神已经有了几分戒备。
那名瓷娃娃似的漂亮男孩,却还是双手合十,默默诵念。顿顿却已经趁着这个空档越过男孩,冲向仍旧闭着眼,胸有成竹的羽烨。
下方人群的声音骤然大了很多,瓦兰皱着眉头,分神地瞥视围观的人群。
他一眼就看见了艾露米的黄发,女孩焦急地挥舞着自己的长发,在空中不断交缠,似乎是在提醒着他什么。
瓦兰心中警兆突生,刚要跃起,一段藤蔓猝然咬住脚踝,猛地向下拖!
藤蔓竟穿过平台的缝隙,沿着平台下方,直接移到了他身后!
他的左脚毫无悬念地被拖离平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眼见着要四仰八叉地摔下去,败局已定,瓦兰右脚一蹬,双腿主动离开了平台,身体直溜溜地往下掉。
在腾空的瞬间,他本能的伸出双手,五指死死扣住圆木的边缘!
黑压压的人群,爆发出一阵不可思议的抽气声。
他们惊讶于瓦兰的爆发力,更惊讶于他的耐力。
藤蔓生拽着他的双腿,拔河一般将他的腿往下拖拽,他却死死抓住一线机会,身体绷得笔直,被圆木与藤蔓相互拉扯。
“瓦兰!”
他听见顿顿干哑的声音。
“别管我!把异能者解决了!”
……
狼德到露台的时候,余晖刚离开老人的脚趾。
光沿着露台边沿流淌,像太阳的最后一次呼吸,徐徐吐尽,天便成了暗蓝色。
老人陈在轮椅上,盖宽大的毛毯。
他头发已经全黑了。
路斯家族的头发不同于常人,少者黑,老者白。婴儿的头发要胜过隆冬的雪。
初诞的最无暇,发生过的无法消除,每遮掩一个秘密,头发便会黑一寸。仿佛这样的特征才合乎自然规律。
“爷爷。”
“丹瑟家的少爷挑战你的对手,你觉得目的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