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族长与玉毅二人一直在查究竟是何人放的火,虽然心中明了,但如栩未承认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查。如栩虽已逐渐恢复了,但那脖子后的伤疤也的确骇人,而且如栩本是五瓣花火,一时间竟气息竟若得似是要熄灭一般,这让最心疼妍儿的父子可生了大气。
如栩倒清闲,日日待在屋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总能隔着窗瞧见玉韬在院中进进出出,但不知为何,玉韬却不再来看她一眼。
那日,本就是魔气发作之时,加之馥蒙那日甩给她的莫名印记,她控制不住自己也是应该。只是她从未想过,若是她没有那点微弱灵力的话,怕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怎么会完成馥蒙的计划。如栩心中阵阵发凉,许是她自那个世界而来,楚翊对她尽是好奇,关心了几分,而这玉韬桀骜不驯,也容不得眼中钉,她才会杠上,莫非馥蒙喜欢这二人之一才会想除掉她。只是她凡人一介,想除去自然是易如反掌。她愈加迷惑了。
“二公子,族长请您过去一趟。”外面侍女毕恭毕敬地说道。
“知晓了!”玉韬冷言相对,出了房门。
如栩抬眼瞧去,正好从窗中瞧见玉韬一身水蓝锦绣衣,自他书房中缓缓出了来,目光穿过院中花草,正好不偏不倚落在了如栩这处,微微一愣,漠然走开。
“玉韬!”如栩不知就里,莫名其妙地开了口,这人自那天大火后一直这般冷淡,前些日子还说不信自己是那妍儿,谁知一场火倒改变了他。
玉韬本走到院中一处缸中芙蓉旁,身子微微一顿,转过了身,眉头紧皱,“唤我何事?”
对啊,何事呢?如栩干笑两声,院中的侍女也无趣,无论她怎么问话也只是“嗯,哦,啊”三个字,她这几日的确没怎么说过话闷的很,和玉韬斗斗嘴都比这般干瞪眼强。
“我有话对你说,你过来一下。”如栩放下了手中的举了半天的糕点,吃力地挪了挪,便下了榻,屁颠屁颠朝窗边蹒跚走去。
玉韬面色缓和了几分,转身朝如栩窗边走了几步,眼底意味莫名,“有话便说!”
如栩趴在窗边,朝玉韬挤眉弄眼,坏笑着,始终却没说出话来。
“本就够丑了,你这般是铁了心不让我晚上睡个安稳觉?”玉韬嫌弃地瞪了一眼如栩,转身便要离开。
“玉韬!”如栩翻了了白眼,随即便笑靥如花,柳眉星眼间多了几分温和,淡然道:“算了算了,你这般严声厉色,倒不想同你说了。”
玉韬未曾理会,转身便要离开。
“你今日这身衣服衬得你更黑了,可比得了前几日飞过此地的乌鸦了。”如栩撑着下巴手指轻轻敲打着简单,嘟了嘟嘴。
“你只说这个?”玉韬脚步顿了顿,头微微一侧,沉声说道。
“……”话在嘴边盘旋片刻,终是被如栩咽到了肚子里,方才本来想好的道谢,一开口却是这般。
“你且将你那张黄脸婆一般脸拾掇好去,那海中的海马尚且比你还美观几分。”玉韬说着便消失在了院中,唯余周遭鸟语花香。
如栩撇了撇嘴,转了方向,这人嘴到底是什么做的?比那毒蛇还要毒几分。
“妍公主,该喝药了。”侍奉在如栩身旁侍女绿蓉端了一碗汤药轻唤道。
如栩嫣然一笑,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倒没再发问。倒是从来不敢多嘴的绿蓉,面色红润,一双丹凤眼中有着几分羞涩。
“绿蓉今日格外不同,眉目含情,就连精神头都比往日好一些呢,可是有好事?”
“妍公主。”绿蓉柔嗔了一声便别过了头,脸颊更加通红了。
如栩皱着眉将棕褐色的药一饮而尽,双目眯成了一道缝,她吸了一声,感叹道:“哪个少女不怀春,若真有了心仪之人,说出来,我定然极力促成。”
“公主!”绿蓉兀地跪了下来,面上俨然一副踌躇不决之态,“公主饶命啊!”
“你这是作甚?”如栩说着便将绿蓉扶了起来。
“奴婢,奴婢有罪!奴婢……奴婢知晓您与冥族太子有婚约,却仍旧不忍多瞧了几眼,奴婢……奴婢知晓自己身份卑微……公主饶命啊!”绿蓉说着一个个磕着头,语无伦次。
“冥族太子?”
“公主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你若真喜欢那冥族太子,日后若有机会促成你与他也不是不成。”如栩说着便思量着,微微有些出神。
绿蓉愣了一瞬,便再次磕头说道:“奴婢自知身份卑微,只求公主出嫁时能让奴婢陪嫁便好!今日那太子带了足有十里聘礼,前来求娶公主,族中所有人都前去观望了。”
“这么快……”如栩声音小如蚊蝇,似是在对自己说一半,目光空洞一片。
“一个时辰前便来了,此刻族长和两位公子都在大殿陪着冥族太子。”绿蓉眼神颇有些躲闪,声音却异常激动,“公主可要去看看?”
如栩回了神,莞尔笑道:“这等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绿蓉急忙应下了,低头间那一双丹凤眼中漆黑幽深一片。
如栩只是膝盖收了伤,倒成了瘸子,跟在绿蓉身后,行动甚是迟缓,偏偏倔强得很,不要旁人搀扶。是以,便瞧见一白一粉的两个女子在瑞气萦绕的海盗上缓慢前行。
出了二公子的院,未走几步便到了一片树林,石径两旁的树木高大粗壮,枝繁叶茂下却尽是花香满林,微风过处,竟有满天雪白的小花瓣飘扬落下,美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