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渊湖的结界似乎更强了一些,那便说明师父还活着。如栩想到这几日自己所作所为,对青凌不免多了几分愧疚。天气不冷不热,前些日子还四季交替,本还是冬日,如今却似是秋之凉薄。
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到楚翊了,她与他的成亲之日便定在五日后。去瞧阿幽时,冥族虽在忙碌,却始终未有人提起楚翊。想起前些日子最后一次见楚翊时,还是他讲故事的那夜。他,到底也不知去处。
如栩如是想着,坐在不知名的一座山峰上,面无表情地瞧着远处。太阳慵懒地洒在面上,在天空中洒下零零星星的金色云朵,煞是迷人。
不远处仙人腾云驾雾而来,她才醒悟了一些,自己所处仙灵境地。
“可是为青凌而愁?”
兀地,身后温和慈祥的声音响起,如栩惊地微微一缠。
如栩急忙起身拱手正色道:“文祖仙君不知几时来的,恕弟子无礼。”
文祖仙人拨了拨手,一股无形的力量便将如栩拖了起来,随即说道:“夕阳纵然美好,却也只近黄昏。其实,有时候并非无力,只不过人活一世,有能为却也有不能为的。那些不能为的便是你前世已然为的。你大可不必介怀,生死有命,你不能为便不为。”
如栩愣了愣,眼睑下垂,苦笑道:“仙君,救救晚辈的师父吧,他……”
“丫头,因果循环……”文祖背着手,瞧着天边的晚霞,叹了口气,“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你逆天带到了这里,这一切自然是他该承受的,不管是我还是岭北,我们都无能为力。”
“那我回去,是不是就好了?”如栩似是得到了希望一般,急切地说道。
“谈何容易啊!”
“既然是流艳阁所带来的那黑洞,是不是只要毁了流艳阁便好了。”如栩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咬牙说道。
文祖又叹了一声气,摇了摇头,“你毁了它,只会加速森渊湖的毁灭,乃至整个灵界的毁灭。”
“难道真没有办法了的吗?”如栩顾盼神飞,眼里似是有了光彩,目不斜视地盯着文祖。
文祖微微一笑,转身直视着如栩,正气凛然,严肃问道:“如栩,你可知晓夙萦是何人?”
是何人?如栩苦笑一声,是那个前世的自己,是那个让玉韬数次背叛自己的人,是那个让无数女人恨入骨髓的人。
“是……我的前世?”
文祖仙人面上没了任何笑意,声音虽是温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度,说的话却久久无法让如栩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到她从仙灵族出来,她脑中还是一片空白。
“师妹!”禹风自身后随了上来,如栩呆呆回头瞧向了他。
“那日你匆匆离去,我未来得及问你,你可有见到霓飒,这几日我全然没有她的消息。师伯又在森渊湖中闭关,旁人进去不得,我实在无奈才向你打听打听。”禹风颇有些难为情,白皙的面上急速飘过一抹绯红。
“霓飒……”如栩顿了顿,恢复了一些理智,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霓飒在慕白那里。”
禹风面上的笑意消失了大半,怅然若失地“哦”了一声,随即又问道:“你可知晓她在那里作甚?”
如栩面带歉意,摇了摇头。便想起她乱点鸳鸯,害得禹风师兄如今要遭受一些痛苦,但霓飒她似乎更喜欢慕白多一些。像慕白那等温润如玉的男子,的确更适合霓飒大大咧咧的模样。
“他们……”禹风话一出口,便摇了摇头,笑容可掬,“师妹,近日多事之秋,你定要照顾好自己,师伯又不在,魔域蠢蠢欲动,万事小心。”
“师兄……”如栩颇有些出神,强颜欢笑,“你当初为何要杀流艳阁的狄岂?”
禹风显然有些意外,面上带了一些不可思议,转而消失地无影无踪,说道:“我知晓当初应当极力阻止你去流艳阁的。狄岂一直往返人界,带回了些许人界女子,本就有违天意。何况那日他带你来时,师父便测算出了神意,说定然要将你与狄岂一同杀了。如栩,是师伯半路拦了我,说你是无辜的,让我无论如何别伤你。仙灵一族只是维护秩序,却从不会滥杀无辜。”
“师父知晓我?”如栩一双硕大的双眼之中荡漾着诧异的光芒。
“如栩,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师伯朝剩余两位仙君承认了你是他让狄岂带回的。本就有违神意,所以师伯便自废了五成灵力。森渊湖灵气浓郁,他便时时在那里闭关。”禹风似是一直对当初眼睁睁看着如栩进了流艳阁有些愧疚,便将实情全部告诉了她,又再三嘱咐。
五成灵力……如栩心中又似是压了一块巨石,比方才的还要大上一些。她朝禹风笑了笑,打趣道:“师兄,霓飒并不适合你,你回头瞧瞧。”
禹风回头却瞧见远处榕树下女子一直朝他这边瞧着,目光触及时,女子惊慌地转过了头。禹风微微一笑,再回眸欲要对如栩说话时,面前早已空无一人。
流艳阁似乎早就知晓她要来一般,从入了油绿草原,便不见任何人来阻拦。就连守门的侍女也毕恭毕敬地朝她点了点头。
明明知晓里面是死路一场,如栩却还是义无反顾地进去了。她在森林之中停留了一瞬,脚下的野兽还在开回寻觅着。一些都似是一场梦,她只是待在这里,静静地待在这里,便是浮华眼前而过。那只在危难中温暖无比的手,却似是再未曾出现过。楚翊的手从来是冰凉的,未曾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