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伙计直接把人拖进一家高档酒店,医生已经在房间候着,人一到立刻着手检查。
容家蓝家干的都不是正常行当,受的伤五花八门,有的是见不得光的。两家平时都养得有自家医生,遇到不是必须住院的伤就自己解决。几个人受的伤虽不轻,却都是些皮肉外伤和轻微的内伤,消毒包扎一番再多补补就没事了。
不过虽说没事,几个人还是赖在酒店里吃了睡睡了吃当了几天猪,好好把流失的血和气力用食物弥补了一通。君漪凰一直昏着没醒过,蓝醉百无聊赖吃饱撑着就摇那个纸娃娃玩。白素荷冷眼旁观只觉得她幼稚,于是蓝醉从无聊摇纸娃娃发展成无聊边摇纸娃娃边和君漪凰斗嘴。这会不下地做事也没必要两头受气当和事老了,容十三蹲在椅子上啃着樱桃看热闹,偶尔嘴贱挑拨一句吸引火力,酒店房间内时常是闹得鸡飞狗跳,成为酒店服务员的重点敲门警告对象。
不过再悠闲的日子都有个头,先是陈逸飞苏醒顾盼归魂,容阡陌对三人好一通谢后要送那两人回家,几人以送别为名蹭了容阡陌一顿大餐。过了三天,白素荷接到白家电话,加上这边容阡陌的事情了了,蓝醉坚决表示要虐待君漪凰报仇死活不交出纸娃娃,她干脆定上机票甩袖子走人。白素荷这一走,酒店房间是安静了,蓝醉却觉得空虚得要命,天天更是加倍的吃,成倍的虐待那个圆乎乎丑兮兮的娃娃,连容十三都不由得同情那个昏迷中的君大美人。又宅了四天,蓝家人忍无可忍,直接杀到酒店逮老板,蓝醉纵是千般不愿,该负的责任还是得负,只得依依不舍跟容十三这个土豪冤大头告别。
谁都不曾想,这一告别,再见是在数年后。
蓝醉的梦境一直停留在被蒙筝吵醒的那一幕,她心痒难耐想知道苏灵雨展开的纸条上写了什么,苏灵雨却怎么都不愿再入梦中。至于君漪凰更是一睡不醒。蓝醉扳手扳脚摇娃娃的虐待行为从日常变成周常,再从周常变成月度活动,当蓝醉失望至极以为君漪凰再也醒不过来的时候,君漪凰终于在一个夜里醒了,那时已是从积尸地离开一年半之后的事。
君漪凰睡醒后和昏迷前对待蓝醉的态度无甚区别,仍是忽冷忽热忽好忽坏,唯一的区别大约唯有她寄魂在娃娃内又被白素荷动手脚用符印压制了,不能再随意控制生人意识,更别提彪悍的召唤风刀恶灵。白素荷走之前给蓝醉说过符咒压制的事,蓝醉半信半疑,而后试探着从小心翼翼伺候逐渐发展到小心翼翼欺负,最后肆无忌惮各种调戏。看娃娃气愤难当又无可奈何满屋子跳脚,就是蓝醉忙活一天后的开心一刻。
君漪凰估摸着是后悔的答应蓝醉她们的,不过悔之晚矣,她现在得靠蓝醉去寻找失落的一魂二魄,对于蓝醉的行为也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好在蓝醉有分寸,调笑归调笑,寻找君漪凰魂魄的事情仍是颇为积极,只是这魂魄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还失落了千年,这让蓝醉从何找起?君漪凰只能察觉到自己魂魄的大致方向,不过这一东一西丢出个大方向,其他的什么都讲不出,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蓝醉根本不可能按照君漪凰给的方向去找,唯有在打理店铺之余抽出时间四处跑跑。时光荏苒又是一年,仍然半点眉目都没,连君漪凰自己都有些心灰了,加之蓝醉走哪里都带着她,不像古墓中那么烦闷无聊,君漪凰也不再日日频频催促蓝醉。
蓝醉靠在电脑椅上对电脑上excel表格里的数字和柱状图深深叹了口气。那些蓝色的柱子一个比一个矮,和柱子拦腰的一条红线愈发接近,这意味着蓝家的收益基本快和支出持平,再这样下去,柱子比红线矮的时候就是蓝家玩完的时候。
这两年多蓝家混得很不好,正确的来说是他们这个行当都混得很不好。蓝醉从君漪凰里没摸出什么好东西,刚听说有人在北边发现了个大斗,准备过去分一杯羹捞点好处的时候,那边就传出了散货的消息。
散货指的就是事发,被上头逮着了线索,连人带货抓个正着。这次下地的消息估计是有人透出去的,上头动手很快,那一伙除了个把个漏网之鱼基本没跑掉。此事一出,四面风声顿紧,上头好一通细查摸排,搞得下面人连手指头都不敢弯一弯。为时两年这波严打风才算是缓过去,但先不说被抓到的那伙人里有几个是这行当里的老手,损失不小,另外侥幸余下的也不敢顶着刀子动手,市面上的货是越发紧俏,后来连点漏子都淘不上了。
“你何时叫白素荷过来?”一个花脸纸娃娃坐在电脑屏幕上方,一长一短两条腿在屏幕前晃来晃去。
这千篇一律的问题问得蓝醉本就发胀的脑门继续疼,蓝醉揉着眉心挑眼看娃娃:“你现在这样到底有哪里不好?”
“你告诉我,哪里好?”君漪凰跟着蓝醉在外面转悠了一年,说话终于接上地气,不再是文绉绉的调调。
“……”蓝醉承认,真的是丑了点,好吧,不止一点,是非常丑。换做自己被塞进这么一个小纸人里面,也该恼火至极。
问题是白家好像出了点事,白素荷忙得脚不沾地。蓝醉这几天也是要事在手无暇□□,根本抽不出时间带君漪凰过去找白素荷。
书桌的边角摆着一张小小的帖子,不足巴掌大,月白色的底烫上银色暗纹。这年头通讯发达花样繁多,已经很少有人发纸质的请柬了。但是这不仅是一封纸质的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