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林封谨以酒祭祀的同一天,
几千里外的北方茫茫草原上,
草原上有着茫茫的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年北方塞外的雨水不多,雪也是下得很少,所以也仅仅是将草原的表面覆了一层而已,牛马之类的可以很轻松的用蹄子扒拉开积雪吃到下面的枯草和草根,在上面奔驰也并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
在茫茫的雪原当中,正有大片的人马在疯狂的厮杀着,一方的旗帜是黑色的,一方的旗帜是白色的-------并且征战已经到了最为激烈的时候,双方的骑兵都已经是犬牙交错的混合在了一起,厮杀声,惨叫声,怒吼声此起彼伏。
天地若棋盘,人马则像是棋子那样,被命运这只无形的大手徐徐的推动着。
忽然之间,一方响起了长长的号角声,这号角仿佛是从天边响起似的,雄浑悠长,更是有一种令人热血沸腾的感觉,紧接着就看到了一方的黑色大纛被高高的举了起来,紧接着,从后阵冲出了千余骑精锐骑兵,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击而出。
这时候,白色旗帜的一方的统帅崔买耶却是冷笑了起来,他乃是拥有东夏的一半血统,他的部族乃古也是得到了东夏的鼎力支持,所以对于赢下这一仗可以说是胸有成竹。
面对敌人仿佛破釜沉舟的这一次冲锋,崔买耶一挥手,他的中军帐后方的营帐纷纷倒伏,从中居然涌出来了五百余名浑身甲胄,手持重盾钢矛的甲士,齐声怒吼,迅速的排成了方阵,将手中的铁矛刺入地面形成了标准无比的拒马阵!
很显然。黑方的这千余骑精锐骑兵若是硬冲这拒马阵的话,是很难冲开的,因为这些精锐骑兵都是轻骑。并且对方也是同样拥有大量的骑兵,一旦冲击之势被前方的钢铁拒马阵迟滞住稍稍。那么两边的骑兵左右包夹,势必全军覆没!
只是在这个时候,黑方的这千余骑精锐奔驰到了一大半路程后,前方的人马居然一左一右的开始朝着两边迅速分散了开来,从战场的上方俯瞰下去就能看到,这一支冲击的骑兵的形状本来像是一朵花的蓓蕾,却是在这一瞬间嫣然绽放。层层叠叠的暴露出来了正中央的花蕊!!
原来这千余精锐骑兵竟然只是佯攻的幌子,真正的杀着,居然是包藏在其中央的这些恐怖兵种!
具装甲骑!
这是冷兵器时代野战战场上的终极兵种,没有什么能够与它的杀伤力和破坏力相提并论!具装甲骑的坐骑都是一次性的。在被驱用之前的半个时辰,便会给坐骑喂下秘药,将其所有的生命潜力激发出来,三个时辰后必死!所以坐骑才能在承受了惊人的重量以后依然爆发出惊人的速度。
想一想接近半吨重的钢铁疙瘩以接近六十公里的速度冲刺起来的情形吧,就算是运气最衰的具装甲骑直接就被第一排的拒马刺穿了甲胄死掉了。但是巨大的惯性还是会令其摔飞出去,毫无疑问,被压到的甲士是铁定活不下来的,更重要的是,在前三排冲锋的具装甲骑手中握持的不是骑枪。而是北齐发明出来专门克制这种长矛拒马阵的伞枪!
所谓的伞枪听起来很难理解,其实说得直白一点,这玩意儿就像是横着写的“个”字,柄长约一丈,可以架在了马鞍上的得胜钩上以省力,看起来的形状就像是一把半撑开的巨型铁伞。
可以想象得到,那些临时草草的插在地面上的铁矛拒马在刺到了伞枪的斜面上的时候,肯定是十之八九都刺不进去的,于是便会向着旁边被滑挤开去,然后被弹开。只有那种间距异常密集,或者说是早就被工匠做好了用来防护营地的拒马才效果会好很多。
“怎么,怎么会这样!!”
看着那森严的铁矛拒马阵纷纷的被激荡得飞溅四散了,崔买耶撕心裂肺的狂叫了起来。
事实上,崔买耶根本就没想到面前的这些三里部的土包子居然会祭出这种杀着,这样恐怖的战场终结者!
那实际上也就意味着具装甲骑前方的那五百余名重甲步兵的命运只可能是死亡!尽管他们乃是东夏军的精锐,尽管为了换取这样的援助,崔买耶已经是倾家荡产!
百余骑具装甲骑凭借伞枪的开道,几乎是以碾压的方式突破了面前的钢铁长矛阵,直刺乃古部的中军,端的是所向披靡,再怎么强悍的勇士只要敢于挡在这支钢铁洪流下,也根本不是它们的一合之敌,难逃被碾成肉酱的下场。
在这样的情况下,乃古部的白色大纛在半支烟的功夫以后便缓缓倒了下来,乃古部的阵型也是从严整到被分割,再从分割到彻底的混乱,最后终于溃散,立于黑色大纛下的林德看着这一切,眼睛里面忽然涌出了一种狂热之意,猛然扬起了自己手中的马鞭!指向了前方!
无数三里部的族人从他的身边涌过,扬起马鞭,甚至其中混合着举起菜刀,拐杖的孩童和老人!!!
林德的脸色也是异常的苍白,双腿一夹马腹,却也是迅捷无比的对准了远处奔驰而去,不过很快的他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用手捂住了嘴巴,只是指缝里面却是沁出了一丝鲜血。这个时候,狼突也是从后面急追了上来,嘶声道:
“尔坚,尔坚!你怎么还在上阵,你的身体根本就没有恢复,病情更是加剧了,并且为什么要瞒着公子?”
“闭嘴!”林德忽然回头看向了狼突,眼中的狠戾光芒竟是像狼一样,逼得狼突和他胯下的坐骑都倒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