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激烈的奔跑当中,林封谨眯缝着眼埋着头,大声询问老头子道:
“咱们家的其他人呢?“
林员外颓然道:
“是我害了他们,我见到对方有神通中人,便让他们不要反抗束手就擒,结果那些中唐的王八蛋………哎!只能厚待他们的家人了。该当分给田土的就分田土,愿意进府来做活的也都招进来,家里的聪明娃子也一定要让他们进学。”
林封谨点了点头:
“现在向烈一定是死了,这帮中唐人还真是出人意料,居然抓住了这么一个机会,就敢于悍然袭杀我们南郑的心腹重臣,并且环环相扣,马上以向烈之死来图谋河仓!这其中的阴谋痕迹,那个合纵书院的张秦的影子很深啊。并且五德书院也巧妙的从此事当中抽离了出去,河仓的安宁从此一去不复返,从此必然会乱了。”
这个时候林员外显示出来了与外形完全不符一致的精明与果断,立即道:
“我们这时候是去城外的庄子上吧?到了以后马上收拾东西,准备好船只今天就顺流而下去云州的回水县城!留下几个人照看就好,我在河仓做了这好几年的军粮专供,赚到现在也知足了。”
说到了这里,林员外忍不住也萧索的叹了口气,看着林封谨“幽怨”的道:
“只怕我的生意也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如果我还能年轻二十岁,那么还有动力去打拼一下,我们家以后的兴衰发达,恐怕就要指望在你身上了啊。”
林封谨也不说话,只是埋着头,若他还是穿越之前的那个懵懂少年,那么肩膀上面的这幅担子说实话,还真的是分外的艰难。但以他现在的胸襟见识,一个大粮商的区区位置还真的是没有放在眼睛里面。
他此时与李虎两人目光一触,两人都笑了笑,却是不多说什么了。
一番疾驰之后,已经远远的将整个河仓城抛在了身后,前方的空气已经渐渐的湿润了起来,紧接着就听到了龚水流淌的声音在冲击着河岸。
龚水与衡江乃是横贯整个南郑的两大动脉,南郑国主在建国之初,甚至不惜出动三十万民夫来修筑了一条连接龚水与南方粤水的运河汉渠,自此形成了全国交错纵横井字形通航河道,河仓一失,龚水便处于中唐府兵横刀雪亮的刀锋威胁下。
林员外置下的庄子,便紧邻在了龚水旁边,当年为了这个庄子虽然耗费了不菲的金银,并且还狠狠械斗了一番,绕上了几条人命,但单是庄子后面附带的一处私港码头也可以值回了票价,何况庄子附近还有七十多亩水浇地?无论自用还是佃给他人都是极好的。
这些水浇地大部分都是赏给了那些身死或者残废的护卫,所以林家才那么多亡命徒敢于提起刀子和旁人搏命,为的还不是要给子孙博一份家业?
只是这一次林家的护卫伤亡也实在是太惨了些,林员外也自唉声叹气,不过在林封谨眼里面,李虎能活下来便已经足够了,此时的他不仅武勇更胜往昔,更重要的是只要给李虎几个月的时间,在他今非昔比的艹练下,林家的护卫精锐程度不说赶上中唐府兵,起码也能够与普通的军队抗衡了吧,这才是林封谨最看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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