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林封谨的称谓,海公子心中顿时一凛,大巫凶的称呼可以说是西戎那边除了大牧首之外的最高荣誉了,几百年来敢公开这个称号的人,也就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并且一个个都已经是隐匿多年的老怪物。
这么一个非常强悍变态的家伙一出现之后,便是摆明车马站在了林封谨这边,还直接不动声色的击败了魏公公,搞得至少在账面上双方变成了不折不扣的2v2了,并且海公子发现,迄今为止的话,林封谨显得相当的淡定,并不像是那种完全是穷途末路的样子,因此老谋深算的他心中也是犯起了嘀咕,有一种进退失据的感觉。
大巫凶那幽幽若鬼火的眼神在林封谨的脸上转了一转,传音道:
“你看我像是那种怕麻烦的人吗?天地之间的事情,无论如何到了绝境却总会留下一丝转机,你这件事同样也是如此,我用山卜之术占算之后,发觉你的契机居然是要在今夜的亥时之前见到那个幕后黑手,卦象体现出来的特征居然是王不能见王,一旦见了之后,便是坎离相冲,水火对灭的局面,这样的话,才会出现变数,一旦错过了亥时,便是死局!”
“竟然有这等事情?”林封谨陡的震惊了,心中立即就涌出来了一丝希望。
大巫凶之前一直在草原上找寻适合的炉鼎方便夺舍,所以说一直都在闭关,不知道这边的一些具体情况。他口中所说用山卜之术占算之后的答案看似匪夷所思,什么王不能见王,林封谨却是知道其中的关窍——武亲王钱震的残魂还在自己的世界的尽头当中,这不是王是什么?
这山卜之术如此灵验,林封谨心中顿时就生出来了一丝希望,也是一下子有了目标!亥时乃是下午的九时到十一时,此时已经天黑,估计已经是至少晚上八时,要在这六趾组织的已经成功操控朝政的局面下,见到其幕后黑手,这难度可想而知,倘若这人真的这么容易找到,又怎么可能隐匿如此多年?
不过林封谨最怕的,还是之前若没头苍蝇乱撞的局面,此时大巫凶一来,至少是给自己指了一条明路可走,人最怕就是没有目标,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劲儿,一旦有了目标的话,那么无论前途有多遥远,一路上有多艰难险阻,都能咬着牙鼓足了劲儿往目标冲!
此时林封谨精神陡然一振,便是对着海公子道:
“你刚刚说我束手就缚,就能向那人求情的这话算不算??”
海公子没料到林封谨忽的来了这么一句,愣了愣道:
“当然算。”
林封谨道:
“要我束手就缚也可以,我有个条件,那就是要马上面见那人,将个中的曲折缘由对他分说明白。”
海公子缓缓的摇头道:
“这个条件我办不到,除非是换一换。”
林封谨道:
“换一换?怎么换?”
海公子道:
“今天的日子有些特殊,主上每当这时候,都会闭关静养,直到子时才能出关,你要面见主上的话,我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你要现在面见他,却根本就没有半点可能,不要说你这个外人,就是跟随了主上几十年的老人,也是做不到。”
林封谨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道:
“我知道了,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动手吧。”
海公子凝视着林封谨,目中带着一丝悲哀:
“你以为你来了帮手,击退了魏象魏公公就可以放肆了?我再一次告诉你,组织的潜力,不是你能想象的,哪怕是吕羽这样的君王,也只是我们掌握的一个区区的傀儡而已,想要他的时候那么召之即来,他失去利用价值了,便可以挥之即去。”
“你有见过捅马蜂窝的状况吗?走了一个魏象,现在增援过来的人手的实力,便是魏象实力的几倍,并且你就算是将我们都击败了,增援而来的人手的实力也会继续增加,你要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比整个北齐都还要强大的恐怖组织,攻势会若潮水一般的汹涌而来,你抵挡得住一波,难道能抵挡住十波,百波?最后直到将你彻底压垮为止!”
林封谨听了海公子的话,默然了一会儿,四下里一片安静,甚至可以听得见远处的鸟鸣虫声。
隔了好一会儿,林封谨就悠悠的道:
“九百三十年前,有一个丐头在大雪当中蹒跚走着,他刚刚亲手掩埋了自己被冻饿而死的弟弟,远处的亭台楼阁当中,灯火辉煌,暖意融融,还有丝竹歌舞的声音,有人正在黑暗处扶着围栏呕吐,呕吐出来的都是烈酒珍馐,一盘菜就能让十个人熬过这个冬天”
“这个丐头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了,否则的话,就会像弟弟一样成为冰冷的尸体,埋葬在了雪地的下面,悲愤到已经根本就无路可退的他,只能站出来面对大康朝这样一个庞大的敌人,而这样一个敌人,下辖了亿万和他一样的子民,国土从东边走到西面都足足要耗费一年半的时间,军队更是武装到了牙齿,随便一个士兵站出来,杀掉三个这样的丐头都没有问题”
“然而他还是做了这个庞大无比的帝国的敌人,站在了大康朝的帝王的对立面上,十三年之后,这个姓卫的丐头就取而代之,成为了这个帝国的主人。他当时如果因为彼此之间的差距而退了一步的话,那么就只能是一具路边的冻尸了——倘若简单的比一比,说一说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