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状况持续下去,林封谨甚至自身都有些纳闷起自己的判断来了,恰好这一日是林苻氏的大掌柜来这边走帐,林封谨留他下来饮茶,忽然想到了三天前田方说他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不惜砸下五十万两银子来收购林苻氏的店铺,便是问起来了这件事。
大掌柜听林封谨提起来了这件事以后,便立即道:
“没错,是有这件事的,不过因为还没有彻底交易完成,所以按照惯例,这一次就没有向着公子您汇报。”
林封谨道:
“没有彻底交易完成?这是什么意思?对方没有付钱吗?”
大掌柜道:
“不,对方是很有诚意的,咱们的那一家店铺连货加地皮,顶天也就值二十万两银子罢了,何况对方还不要货?只要铺面?我一答应之后,直接就预付了五成的金额,公子你也是知道的,咱们林苻氏卖的都是精巧昂贵的东西,在搬运的时候必须小心,否则的话一旦出了差错就是大麻烦,所以要的腾地方的时间就多了些。因此就约定了昨天来进行交割房契,将剩余下来的金额付清,结果对方却是爽约了。”
“爽约了?”林封谨沉吟道。
大掌柜却是会错了意,急忙道:
“确实是没有来,之前他们交割的二十五万两银子都已经是入了帐的,公子可以随时查看,只是这件事既然是我在跟进,那么肯定是要等交割完毕了以后,弄得妥当了才会正式向东家汇报”
林封谨却是摆了摆手沉吟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对方既然肯先付定金,看起来诚意很足,为什么会爽约呢?对方的具体身份是什么人知道吗?”
大掌柜道:
“不知道,但是他们出具的银票乃是四海钱庄的,并且还是万两起的大面积银票,所以说应该是四海钱庄的大客户,顺着这条线不难将他们的底细查出来。”
林封谨点了点头道:
“恩,这件事里面透着很大的蹊跷,所以说有能力的话,可以去查一查看。”
就在这时候,外面忽然小跑着进来一个门子,看起来神情很是有些古怪,手中却是拿着一张拜帖,喘得颇有些厉害的道:
“公子,公子,有一件蹊跷事情?”
林封谨心中一动道:
“什么事情?”
这门子颤声道:
“早上有人送礼过来,小人见到只是三个藤箱,所以也没在意,刚刚打开一看竟然,竟然”
林封谨皱眉道:
“竟然什么?”
这门子道:
“奴才也是说不准,还是请公子来看一看吧。”
林封谨便是让人将那三只藤箱送进来,初一看去,这三只藤箱和别的市集上面卖的可以说是别无二至,顶多二十文一个,有道是宰相门房七品官,以林家为核心形成的一个商业怪物的影响力也是空前的,因此每天上林家门里面来送礼的络绎不绝,怪不得这门子不将这三只藤箱放在眼里,从早上拖到了现在才来汇报。
此时的这三只藤箱当中,已经是有一只有打开的痕迹,林封谨顺手一拉,瞳孔便是微微收缩,摆放在最上面的便是一尊通体赤红色的珊瑚,晶莹剔透,令人情不自禁的要沉溺于其中的美丽,下面被随意压着的是一串银白色的珠子,难得的都是指头大小,还发出了盈盈的光芒,而珠子正中央是一个翡翠扳指,虽然那上面的翡翠并不大,却是无比的深邃难测这普通的藤箱里面,装的可都是十分难得的稀世奇珍啊!
“这箱子里面的东西,至少也是这个数。”旁边的大掌柜乃是林封谨的心腹,直接比了个二出来,那就是两百万两了:“这其中还有三件东西我根本就没有办法估价。”
林封谨微微点头,又打开了第二只箱子,这里面却是显得十分朴素了,全部都是一卷一卷的字画,甚至有些古旧泛黄,只是林封谨拿起来了最上面的那一卷书画之后一展开,顿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是?七杀贴?”
七杀贴是三百年之前大卫朝宰相薛刚的作品,薛刚据说是一名黑胖壮汉,胸毛比胡须还浓密,看起来就和杀猪匠类似,并且史书上记载,说他不修边幅,就连上朝的宰相袍袖上面都有菜汤油污。
不过此人尤擅书画,有工笔小楷的仕女图传世,而这七杀贴,则是当时得知吐谷浑寇边,破当时的通万城,结果薛刚最痛惜的侄子也是葬身于斯,薛刚满腔愤懑无处发泄,便是提笔写了七个杀字,用了狂草,魏碑,楷书,章草等等七种笔法,将悲痛,愤恨之意融入了笔法当中,这就是七杀贴的由来。
这七杀贴现世之后,便一直都被大内珍藏,后来大卫朝倾覆,也不知所踪,因为七杀贴自从大卫朝覆灭以后便没有公开出现过,所以很多人认为已经是在兵灾当中焚毁了,所以不好估价,只能用类似的东西来参照。
三年前,江南有人用百顷良田换了文三先生的一副“临江仙”,文三先生比薛刚早百年,不过名气却是没有薛刚大,并且文三先生在世上流传的都有四件作品,而薛刚流传下来的画不少,字却一副都没有,所以基本上是可以肯定,这一张七杀贴的价值就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