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擅长能扎一手好的纸人,但凡是有丧事的话,除了出殡的一系列用品之外,大多都会来纸人张这里买几个纸糊的童男童女,加上纸人张这人也是十分低调,深居简出,所以生活也能维持下去,旁人也是一直对他保持着神秘感。
直到了当时给纸人张担保的那个小头目死掉了以后,有的人便习惯于欺负外地人。便有人来找上纸人张的门来,敲诈勒索,纸人张依然是沉默寡言,看起来似乎是逆来顺受的样子。
只不过。在半年内,敲诈勒索过纸人张的这些地痞流氓居然就有好几个出了事情,或者是进山打猎一去不回的,或者说是失足摔死的,这时候。旁人还根本就没有往纸人张的身上想,只是觉得这几个人似乎应该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于是还活着的一个人便是想方设法的找到了都巫凶门下,求来了一根护身的木头项链,乃是喀巫凶亲手制作的。
接下来这个人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忽然发觉自己的项链燃烧了起来,同时整个人仿佛是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禁锢着,他开始疯狂的大喊大叫,径直朝着都巫凶的住处逃走,这一次喀巫凶便是亲自出手。顺藤摸瓜,查到了纸人张这里。
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众人也是不得而知的,只是知道纸人张的吊脚竹楼居然燃烧了起来,最诡异的是,那竹楼的火焰是绿色的,似乎变成了一支庞大的火炬,第二天都巫凶就宣布,纸人张以后就是自己的弟子,而明明当天夜里的那一座燃得如火如荼的竹楼居然完好无损。
接下来好几个月,纸人张的生意都是格外的清淡。不过他依然是默默的开门,关门,然后照旧做生意,保持着他沉默寡言的本色。最后人们的恐惧感和神秘感一消失,并且发觉纸人张和之前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因此还是继续来他的铺子买东西,不过再也没发生有人敲诈上门的这件事。
此时林封谨一干人等就站在了纸人张所居住的吊脚楼前面,仔细的打量着这里。
这是一处颇为老旧的竹楼,可以说是一些衔接处都出现了发黄发黑的霉瘢。风一吹,有的接合处就发出来了嘎吱嘎吱的声音,似乎下一秒就要倒塌似的,而竹楼的上方果然挑着一盏白色的灯笼,在天明前的黑暗里面发出了惨淡的白光。
而这吊脚竹楼孤零零的矗立在了旁边的山坡上,周围的居民最近都在二三十丈外,倒是很方便林封谨他们行事的,自从知道了法家中人全面回缩,林封谨行事便是肆无忌惮,让玛纹留在外面,拦截可能出现的巡逻护卫,野猪自然是护持玛纹,自己和天狼便对准了这竹楼走了过去,眼见得门户紧闭,便是很不客气的一脚就将竹楼的门户踹了开来。
这竹楼的门户本来就腐朽得厉害,林封谨一脚踹上去,顿时就咔嚓的一声飞了出去,断成了几块,还有灰尘簌簌而落,林封谨昂然直入,就见到满屋子当中都是堆满了纸人纸马,相信若是普通人来到这地方,本来就光线昏暗,若是再看着那些表情僵硬,笑容诡异的纸人男女,顿时就觉得十分阴森,邪气逼人,不吓晕过去肯定都是冷汗直冒。
不过,林封谨进入以后却也并不畏惧,因为他已经问得十分清楚明白,似魂鬼一道的巫术,效果大多都是恐惧,迷惑为主,甚至包括养鬼,役鬼的法术,也都可以说是作用于精神层次后才能生效。
事实上那些被鬼魂所害的人,很少是有什么外伤的,或者是被迷惑溺死,或者说是产生幻觉自杀,或者是干脆附体来报复,根本就没有什么厉鬼现身,然后手撕活人,生吞心脏的说法,能这么干的也不是什么鬼魂,通常都是妖邪怪物了。
而林封谨此时的精神已经是突破了斩三尸的境界,整个识海和神使都浑然一体,用心智若铁来形容简直都可以说是不符合实际,完全相当于是精钢打造的一般,因此,魂鬼一道这种以恐惧,迷惑为主的巫术,若说完全免疫有一些夸张,但可以说对林封谨的影响那是微乎其微倒是真的,至于上林封谨身这种事情,估计没有娲蛇神这样级别的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林封谨一闯入之后,相信纸人张在自己的老窝里面也是有所布置的,他这一闯入后,立即就应该是触动了什么机关,感觉到了阴风阵阵,扑面而来,周围的灯火也是开始不停的摇曳摆动,而一个个纸人也是发出了“嘻嘻”的尖细怪笑声。纷纷动作僵硬的靠了过来。
面对这样邪异的场景,林封谨淡淡的道:
“纸人张是吧?抱歉踹坏了你的门,不过我赶时间,请阁下多多谅解了。夤夜造访,是想要问阁下几个问题而已,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这一百两银子算是我赔罪的。”
竹楼上忽然响起来了一个嘶哑苍老的声音,忽然怪笑。那笑声仿佛是夜猫子的叫声一般:
“你这后生真是好玩,我老人家已经很久没有遇到你这样的炉鼎了,难得你自动送上门来,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啊!”
林封谨叹了口气道:
“那就是没得谈了?”
林封谨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便见到了旁边的那些纸人纸马纷纷带着诡异的微笑,对准了自己猛扑了上来,同时,身边更是鬼声啾啾,萦绕往复。可以说是魔音入耳,格外嘈杂,非但如此,周围的灯光也是不停的明灭晃动,更是加倍的令人觉得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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