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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夏,
会宁,
王女府书房当中。
林封谨正舒舒服服的斜靠在了软榻上,他的右手边堆着一大叠的文牍在翻看着,左手则是抱着自己的儿子崔震。
这小家伙黑漆漆的眼珠子正盯住了林封谨颌下冒出的几根须髯,然后很努力的挥舞着自己的双手,然后想要去捏住它们,全神贯注得仿佛在做一件人生当中最重要的大事一样。
林封谨当然不会让这小东西得逞,很干脆的用手将其推挡开,然而小东西却是顽固的继续重来。这小家伙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一般都不哭闹,除非是摔到了很疼的情况下,林封谨将其推开,小东西便继续卷土重来,既不哭也不闹,只是顽固的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时候,崔王女端着一碗莲子羹进来了,这莲子羹是她亲手熬的,不过林封谨却是知道,虽然所谓的是她亲手,也就是她抓一些莲子羹下锅,然后倒水,其余的烧火,起锅,装盘之类的事情也就都是其余的人在做。
当然,对于王女来说,能够这样亲手抓一下,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
崔王女一进门,就见到林封谨将小东西推开,骨碌轱辘的在软榻上滚了两圈,顿时就惊叫了一声!急忙将托盘放在了旁边,自己去接住,同时怒道:
“你就是这么看孩子的?他要是摔着了怎么办?”
不过虽然娘亲护着自己,崔震却是很不领情,使劲儿在母亲的怀里面挣扎着,然后继续爬到了软榻上,朝着老爹的胡须进攻,开始重复自己不停被推开的过程,那种专注的感觉令人看了就觉得十分惹人怜爱。
崔王女见了之后,又气又恼,干脆伸手过去在林封谨的下巴上一揪,立即就听到了林封谨“哎哟”的叫了一声,然后怒目瞪道:
“你做什么?”
崔王女本来就性格泼辣强势,此时更是一横眼瞪了回去道:
“儿子要拔你两根胡须,你就让他扒了呗!看你这德性!”
林封谨翻白眼道:
“自古慈母多败儿,你凡事都纵容着他,未必是真对他好。”
崔王女大嗔道:
“那也不能像你这样啊,你看看,把他推皮球那样的推过来推过去,这像什么样子?”
林封谨无奈道:
“你瞅瞅,他不是挺喜欢这样的吗?”
崔王女怒道:
“你这是欺负他不懂事好不好??”
林封谨无奈的道:
“他也是我儿子,我为什么要欺负他?我这是和他玩喂喂喂,这个你不能搞。”
原来小崔横亘在爹娘中央,含着手指头看了两人拌嘴,忽然觉得不耐烦了,便撅起屁股对准了旁边的托盘爬了过去,很显然对那碗冒着香气的莲子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林封谨急忙将他拎了回来,这热气腾腾的玩意儿一旦打翻,粘在肌肤上那可不是一般的疼。
小崔啊啊啊的叫着,急不可耐的想要吃,林封谨只好用勺子舀了,吹凉喂他,小东西吧唧吧唧的吃着,小孩子有了吃的,立即就变得很乖。崔王女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心中却是突然涌出来了一股十分难得的家的温馨感觉,这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令她的心中充满了脉脉的温情,忽然道:
“喂,你干脆就别回北齐了吧,我叫人把公公给接过来,你在北齐的家产和官位,我双倍都补偿给你。我看你做官也肯定挺厉害的,王猛这样的厉害人物,在你的计划下面完全都是没有还手之力你先入朝中做个侍郎或者是会宁令,等到咱们的儿子登位了,就支持你入阁!难道会比你在北齐差吗?”
林封谨叹了口气道:
“现在东海诸国入侵,海路运输可以说是完全断绝,北齐与吴作城之间的贸易又成了极重要的一环,我要走了的话,吴作城必将衰败,你叫我怎么放得下那些对我忠心耿耿拿全家都托付给我的草原兄弟?”
崔王女白了林封谨一眼,没好气的道:
“你当我不知道你的花花肠子,还不是舍不得北齐的那两个狐狸精?你来了会宁,我把选秀的秀女让你先挑还不成吗?总不能我东夏全国的女人精挑细选出来,都赶不上你的那两个红颜知己?”
林封谨哭笑不得的道:
“这根本就不是女人的问题好不好?”
崔王女正要说话,忽然听到了外面的嬷嬷咳嗽了一声道:
“殿下,前面永昌侯夫人求见。”
永昌侯的儿子曾经拜在了王猛的门下,这本来也算不得什么事情,王猛这样的人,名满天下几十年,还有国家机器帮忙宣传神化,本身也是身怀奇功异术,所以说在很多的人的眼中,都相当于是门神啊,黑狗血啊,女人月经之类的上可以辟邪,护佑家宅平安,下可以避孕的万能存在。
因此王猛收的这种仅仅是为了“身体健康”求他保佑的弟子,至少数千人,这肯定也是不算什么,关键是王猛虽然对外说是伤发而死,然而他死的真相也是在小范围内流传了出去,所以也不乏有忠心耿耿的弟子要为他报仇的。
其中有一个弟子也是很有能耐,加上他在禁卫军当中也是很有关系,所以居然被他突到了君前,不消说将崔疆惊了一跳,外加这个弟子愤怒之下,肯定是口不择言的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所以崔疆一怒之下便是杀人,外加株连,也就是所谓的“夷三族”。
在官方的讣告里面,为了王猛“殉死”的五大弟子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