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存倏然抬起头,尽量掩饰自己的情绪,“族老,我有话想说!”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一直盯着左边的雾老,因为这件事曾是他作保前几天也是他表示会支持柳存,现在却一句话都没说,显然已经反口。
柳存目光看来的时候,雾老却不敢跟他对视。柳存心头抽痛,毅然转过了视线,高声道。
“你们说的我可以暂时答应,我唯一的要求是继承人改成我的哥哥,柳锦柳富贵!我希望他一成年家业就交还给他!”
众人听到柳存前句话还有些松气,等听到最后,所有人都皱了眉头。
这时候还是云老说话,“这件事我们也讨论过,柳锦毕竟只是腾云的养子。”
柳存矫正道,“是形同亲生!”然后又道,“就算如此,他也具有继承权!”
严格说,养子的确具有继承权,不过云老摇头,“这件事我们不会同意,继承人只能是你!”
这话也无口厚非,不过却气得柳存浑身发抖,继承人只能是他也就将他最后的退路都堵死了。
他握紧拳头,嘴里一字一句,“那么,对不起,你们说的,我也不同意!”
柳腾蛟笑容凝固了,柳腾言也不满的看着柳存,族老们面色沉重,云老道,“平安,不要任性,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
“我没有任性!”柳存站了起来,环顾了祠堂一周,不少被柳存看着的族人都下意识转移了视线。
柳存身形有些消瘦,他却站得笔直,头仰得高高的,声音不高不低,“我不知道你们的话是有心还是有意!我只能告诉你们,如果家业不给富贵,那么我等不了成年,我必须在十五岁前继承家业!”
一个柔弱的少年,站在祠堂中间,据理力争,却显得势单力孤!
众人默然,柳腾蛟眼神闪烁,三位族老也有些沉默。
柳存继续道,“你们说我年龄小,如果我没有记错,我爷爷十三岁开始承担家业;我父亲更是一出生背负了整个柳家,十二岁那年正式出面打理家业!我柳存不才,到十四岁还不知道家业为何物!”
听到柳存这么说,不少人心里也犯了嘀咕,虽然如此,不过无论是柳木还是柳腾云都是天资聪颖,天纵奇才,而柳存……
这时候柳存声音微微抬高,“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风吹即倒、孱弱不堪,我是个病人,还不能修炼,如何能跟我爷爷和父亲相提并论!”
“这些年我虽然一直在治病,但从未懈怠,我弱不禁风,但我能提起至少三百斤重物!”说着,柳存大步走到祠堂门边,那里竖着一个栽种着植株的瓦罐,比柳存还高了半个头,就是这样一个狭长高大的瓦罐,柳存伸手抱住了它。
“平安,你做什么?”有族老面色大变,惊呼。
但柳存一把就将那瓦罐抱了起来,并往前走了几步。
放下瓦罐,他声音兀自不停,“我不能修炼,却不比一个正常人差!”
“我不善经营,因为我从来没有学过,但我博览群书,头脑里的点子主意并不比你们少!”
“我如何就不能继承属于我的家业?”
柳存的声音可谓震耳发聩,祠堂里不少人的陷入沉默。
看着被柳存抱起来的瓦罐,那的确近三百斤,这里有不少养生有成的生凡修士,但也有还未入生凡的凡俗之人,三百斤重物对于生凡修士不算什么,对于凡人却绰绰有余!
柳腾蛟脸色不好,雾老终于说话了,声音有些干涩,“平安,不是我不支持你,这都是出于家族利益的考虑!”
柳存不听,握紧拳头,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用力过度,身体轻微微的颤抖,但他的声音依然高昂,他看着三位族老,眼睛却只盯着雾老,云老跟他父亲有芥蒂,他可以理解,雾老明明答应过他却临时反口,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能理解!
“你们是我的爷爷!”
柳存目光又转向柳腾蛟兄弟,“你们是我的叔伯!”
落到其他族人身上,“你们随便一个人我不是叫声伯父就是唤声叔父!”
柳存站在祠堂正中间,望着三位族老身后的牌位,“你们都是我的长辈啊!”
“我们骨子里留着同样的血,为什么要逼迫至斯?”
柳存说了最后一句话,“我没有要抢你们的,仅仅只想拿回属于我的!”
柳存的声音高昂而悲愤,响荡在整个柳家祠堂。
众皆默然。
雾老叹了口气,云老气得浑身发抖,柳腾蛟脸上阴晴不定,柳腾言脸色也黑得厉害,其他族人也长吁短叹,似乎多少心中有愧。
……
柳家大宅之外,有个浑身浴血、满面沧桑的人,拖着长枪,气势汹汹归来。
此时正值柳腾蛟诸人不在,吓得整个大宅的护卫都启动了。
有人看清了那人的脸,不确定的问道,“钟……钟管家?”
钟伯抓了一个奴仆,瞪着眼,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吓得那人瑟瑟发抖,“我家少爷呢?”
那人哆嗦着指了指祖宅的方向,“在……他们在祖宅祠堂!”
砰!
一把将那人丢开,钟伯倒拖着长枪,转身就走。
此时那奴仆瘫在地上,惊魂甫定,拍着胸脯,“吓死我了,钟管家怎么变得这般恐怖了!”
……
祖宅祠堂里,柳存的身影显得孤寂而单薄,但他却一直硬挺着,云老气得指着他骂道,“什么你的我的,这都是家族的!一切以家族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