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飞疑惑的看着两个孩子飞奔而去的背影,这才将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人,下一刻,他目光骤缩,快步朝那人走去。
“小钰你怎么了”?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南宫钰青白的手紧紧的抓住身前的人,额上冷汗涔涔,整个人已被疼痛折磨的意识不清,喃喃道:“救我……”。
手臂垂落,彻底的昏死过去。
江如飞垂眸看向怀中昏死过去的少年,他的面容格外苍白,冷汗侵染的头发仿佛被水淋过似的,唇色青白干涸,而那因疼痛依旧紧蹙着的眉目,与心儿多么相像啊……
抱起南宫钰,江如飞快步朝竹兰轩的方向走去。
“小钰为什么会昏倒”?乔心抓住刚从屋子里出来的老人焦急的询问道。
老人叹息了一声,捋了捋花白胡子,“心儿小姐,不是老夫不告诉你,而是即使告诉了您,您也没办法救钰少爷啊”。夫人说了,在她还未下决定之前,钰少爷的病情最好谁都不要知晓。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乔心略懂医术,但不代表她能看出来小钰究竟得的什么病,再说她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治疗一般的伤寒感冒没问题,但在江老这样的大师面前就显得寒微了。
老人想了想,最终说道:“钰少爷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但要想彻底根治,还是要看夫人的意愿,毕竟夫人是那样善良的一个人,唉……即使这样,为什么老天还是不愿意放过她”。老者摇摇头,越过乔心步伐悠然的离去。
只剩下乔心想着老人莫名其妙的话,却终不得其思。
“你说发现小钰的时候南宫云和南宫序也在”?乔心看向对面的少年,沉声反问道,一双眸子压抑着狂怒。
江如飞点点头,继而说道:“我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跑了,然后小钰就倒在地上,我不确定小钰的昏迷是否和他们两个有关”?
乔心猛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南宫钰的时候,那时候他跟着自己回家去,也是在看着电视的时候突然就晕倒过去了,詹尼说他当时也是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的样子。
这么说来,也许和南宫云和南宫序无关,是小钰自己身体出了毛病,但生了什么病她根本不知道,想到这里乔心突然跑出去。
“妈,你是不是知道小钰生了什么病”?江老话语里就是这么个意思。
沙玥给床上躺着的少年掖了掖被角,这才抬眸看向站在面前的少女,她的模样遗传了自己,十六岁的年纪便已出落的明丽动人,眉目婉转间更是令人移不开眼睛。
唇畔的笑愈发温柔,可眉眼却带了丝疲惫。
“小钰得的不是病,是中毒了”。
“中毒”?乔心不可置信的问道:“中的什么毒,可有解药”?
“已经十四年了,要能解的话早解了,怎么会拖到现在”?沙玥摇摇头。
乔心脸色苍白的后退一步,望向床上躺着的一脸病容的少年,不住摇头,不,小钰他才十六岁,正是青春年少,他还有大把的人生路要走,未来还有多少繁花似锦在等着他,他的生命怎么能止步于此?
这对一个孩子来说,何其残忍?
“下毒的人是谁”?乔心目光倏忽染上一抹光亮,如果能找到下毒的人,是否就能找到解药?
却见那床沿上坐着的女人身体一颤,眼睑垂落,漠然道:“你应该去问你的好爸爸,他应该比谁都清楚”。
怎么又牵扯到爸爸身上?乔心蹙眉望向沙玥。
“怎么?不信吗”?一贯温柔的女人眸光倏忽凉薄似水,讥讽冰凉:“如果不是你的好爸爸当年造的孽,我怎会把你弄丢,小钰怎会遭人毒手,每年发一次病”。
“你责怪爸爸又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要解了小钰的毒”,乔心不管她和爸爸之间究竟发生过多少事情,她现在只关心小钰的情况。
“呵呵……”,沙玥轻轻一笑,目光流转在乔心脸上,“如果我说我已经找到解药了呢”?
“你真的找到了吗”?乔心惊喜的问道。
沙玥点点头,抬手摸了摸南宫钰的额头,在乔心的视线里,女人的侧颜柔美似玉,温柔刻骨,却又太过冰凉,心脏有一瞬间的停顿。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啊……”。
还在犹豫吗?沙玥……你真的越活越倒退了,你还有心吗?还再为那点可耻的羞愧心而内疚吗?
不需要啊……
因为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而付出代价。
霞光漫天,在窗外、在遥远的天边如火如荼的绽放,映得女子唇边的一丝笑容诡异而苍凉,发侧的鎏金步摇随着女子臻首的动作而微微摇晃,在白皙的颈项间落下飘摇的暗影,似谁的心事蒙尘?不惹尘埃……
此时、床上躺着的少年缓缓的、睁开了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