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洛阳城内一片血雨腥风的时候,与此同时,在冀州广宗郡以南的一个小庄园。从外表看,这个庄园似乎和一般的庄园没什么不同,只不过走到这庄园内就会发现,整个庄园内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处处都是陷阱,处处都是岗哨。若是有人无意中行走错了一步,都有可能遭到灭顶之灾!
整个庄园内一片寂静,若不是那些站得跟木桩子一样的侍卫明晃晃地站在那里,只怕会让人认为整个庄园内空无一人!一阵阵阴风从庄园内刮过,使得整个庄园都阴森森的,就连那些低头在庄园内行走的人,也都像鬼一样。
一名穿着像是员外郎的中年男子快步从庄园外围朝着后院走去,看他的体型十分健壮,脸上的表情虽然肃穆,眼睛里却是时刻流露出笑意,让人见了下意识就会流露出亲近之意。而当这中年男子穿过庄园的走廊、过道时,那些守卫在明处、暗处的侍卫都会冲着他行礼,足见这中年男子的地位颇高。
很快,中年男子就是来到了庄园最里处的一间厢房,之前一直都是横冲直撞的他,这次却是恭恭敬敬地停在了房门外,在房门外的两名健壮的侍卫也没有立刻给他让路,而是先躬身一礼,随即依旧挡在房门外。只听得中年男子抬起头,正要开口说话,从房内却是突然传来了一把幽幽的声音:“是元义吧!进来再说!”
有了这把声
音,那堵在房门前的两名侍卫立马就是让开了路,而中年男子则是先躬身一礼,这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一进这厢房,就能闻到厢房内所弥漫的浓浓的药味,中年男子闻到这药味之后,也是眉头不由得一皱,但很快又是恢复了常色,冲着厢房内侧所悬挂的一排垂帘就是躬身抱拳一礼,说道:“弟子拜见师尊!”
“嗯!”从垂帘内传来一声回应,过了片刻之后,之前那把声音才是幽幽响起:“元义,此次前往荆州的事情做得如何了?”
“回禀师尊!”中年男子始终勾着个腰,没有抬起身的意思,而是就保持这个姿势回答道:“弟子已经召集了荆州地区的信徒、弟子约十万余人,如今全都交给了曼成师弟加以训练,相信等到明年甲子之时,完全能够派得上用场!”
“嗯!做得好!众弟子当中,就以你的能力最强,不愧为众弟子的楷范!我收你为大弟子,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垂帘后面响起了一声赞扬,不过很快,那声音语调一转,说道:“本来我们的计划是在明年秋天动手,可现在计划有变,我们必须马上动手才行!”
“呃?”听得这话,中年男子也是不由得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就是抬起身子,看着垂帘急忙说道:“师尊!不可啊!如今天下三十六方信徒、弟子尚未召集齐全,粮草、人马、兵器也都尚在筹备,若是现在动
手,只怕对计划不利!弟子以为,还请师尊再等候几日,至少也要让弟子前往洛阳联络那几个内应,以便及时控制洛阳,方才大善啊!”
“唉!”中年男子的话音刚落,垂帘内就是传来了一把叹息声,紧接着,就听得垂帘内的人说道:“为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太平道内出现了叛徒,将我们的计划尽数告诉了朝廷!如今朝廷已经开始彻查此事,洛阳传来消息,那几个内应已经尽数被朝廷拿下!若是不尽快动手,只怕等不到来年,我们太平道的信徒和弟子就会全部死于朝廷狗官之手!”
“啊!”中年男子从一开始就一直表现得十分冷静,可当他听完这话之后,那是再也无法冷静,脸色大变,那一直含着笑意的双目也是闪过了一道寒光,大声喊道:“怎么会这样?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背叛太平道?”
“神上使!”眼看着中年男子情绪失控,从左右两边突然响起了数把呼喝之声:“请慎言!大贤良师面前不可造次!”
“啊!”被这一提醒,中年男子立马就是反应过来,慌忙对着垂帘就是躬身说道:“弟子失态,请师尊责罚!”
“不妨事!不妨事!我也知你是无心!”垂帘内的声音由始至终都是如此空幽,紧接着,又是继续说道:“这次也亏得你之前所策反的一名内应将消息传出来,要不然,
我们说不定还不知道发生了如此严重的事情,到时候被朝廷打一个措手不及,那才真的危险了!背叛太平道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你的师弟,唐周!”
“什么?竟然是二师弟?”中年男子听得最后一句话,差点又失控了,不过总算是强忍住心中的惊愕,问道:“师尊,怎么会是二师弟?他不是被师尊派到幽州去了吗?怎么会突然背叛?”
显然中年男子还有些不能接受这个答案,而垂帘内的人又是一声长叹,继续说道:“其实此事我也有责任,唐周此人贪生怕死,又好高骛远,当年我收他为弟子,也只是看在他父母当年于我有恩的情面上。后来我见他实在没有什么才能,为避免他弄出祸事,才将他派到幽州去。却不曾想,他竟然在幽州被官兵给擒下了,如今他已经将他所知道的机密全都供了出去,使得我太平道危在旦夕!现在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冷静下来的中年男子此刻也是双手紧握拳头,脸上满是怒火,深吸了两口气,总算是将眼中的杀意强按了下去,沉声喝道:“不管是什么原因,唐周既然敢背叛师尊,那就该死!弟子这就派人去将这该死的叛徒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