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樱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杀面前这个可怕的女人,但是她已经尽力了,尽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她最后能为主人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伤妖琉璃一二,她亦知足,无敢奢望其他。
“砰”巨大的响声从院外传来,一个黑影突兀地被人从院外给扔了进来,撞碎了那些木质栅栏,黑影在地上擦滑了许久,方才解去身上那股蛮劲,接着,呼啸凌厉罡风袭来,一道暗紫色朴刀泛着滚滚杀气直直飞向了倒在地上的黑影。
“不要!”院中二人同时喊出,只是一道虚弱,一道愤恨罢了,妖琉璃抬手一道青色流光,随即便贴着地面,卷起积雪,斜着朝朴刀撞了过去。
那被扔进来的黑影此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揉了揉摔疼的胳膊,挣扎地站了起来,他瞧见了不远处的雪樱,马上露出了大大的笑脸,双手撑起,便要朝雪樱的方向跑去。
“铿”一声厉响,爆炸声从大个子身后传来,青光与紫光相互激荡,成了交缠之势,而后便化作一圈圈的水波涟漪,朝院落四周散开,强劲的涟漪波纹气浪瞬间便将刚站起了大个子给掀翻了,滚了好远,撞在院中雪樱树方才停下,簌簌的雪樱花瓣再一次从树上飘至,别有一番风味。
爆炸过后,从院外闪进一白衣男子,生的俊秀,只是眉间却戾气横生,正是夷光无疑,他右掌紫光一泛,那刀长五尺的朴刀便又飞快地飞回了他的手中,刀刃嗡嗡作响。
“给我退下去!”妖琉璃玉手一番,收回的琉璃扇,指着夷光呵斥道。
“是,主上!”夷光躬身答道,朝后缓缓退下,只是那电石火光之间,他眼中杀意四起,猛地偏头死死地瞪着雪樱树下的大个子。
“云子羽,去死吧!”夷光低吼一声,周身无风四起,白衣竟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脚下玄步一起,地上凭空被踩踏了几分,雪渍横飞,他整个身子凌空飞起,双手将朴刀高高地举过头顶,竟向着远处手无寸铁的大个子砍了过去。
妖琉璃眼中幽绿色瞳孔一缩,怒气大胜,身影凭空消失在了原地,在出现时,她冷眉直皱,掌心祭出一道金色印记,毫不留情地拍了出去。
“哇”一口鲜血洒向了空中,夷光整个身子缩成了一团,手中朴刀也无端脱了手,渐渐失去了紫色的光辉,夷光捂着胸膛连连后退,想来受伤不轻。
妖琉璃落地,冷冷地瞪了一眼夷光后,便拂袖转过了身子,瞧着不远处早已恨透入骨的人。
他一点都没变,没有,再相见时,她以为,自己会一剑杀了他,可是,现在的她,并没有这么做,她也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面对他,面前这个“仇人”。
倒在树下的大个子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好久才站起来,清澈如水的眸子很是迷惑,露出了几分迟疑的神情。
“你还记得我吗?”
“不记得,不过你长得真好看,和雪樱一样好看!”大个子摇了摇脑袋,他发誓,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面前的这个女人。
“不记得!不记得!这才短短的三年,你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吗?你到底是真的不记得,还是在装傻充楞你以为这样,你所欠下的债就一笔勾销了吗?”妖琉璃惨笑着,整个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她想过无数次见面,只是没想到他变了,变的胆小如鼠,变得可以委曲求全,变得令人憎恶不已。
“我……”大个子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不明白面前的这个女人为何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生气起来了呢?
“云子羽,我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我不欠你的,此刻,你嘴里实话到底有几分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玩物吗?”毫无征兆地,妖琉璃突然间爆发,青黑色的长发向海浪一般朝后卷起,哗啦啦地响个不停,幽绿色的眸子再一次亮起,只不过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浓郁,幽绿的眸子里竟掺杂着一抹赤红,如今的那双眼睛像极了在暗无天日的深渊中,吐着猩红信子的毒蛇,令人背后发凉。
“你说啊!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妖琉璃步步紧逼,脸色狰狞不已。
“你,你,你……我,……”大个子不由自主地朝后退着,支支吾吾地一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起来慌慌张张,有些害怕,清澈的眸子生出些许畏惧。
“云子羽,你所做的都要付出代价,你在这个地方苟活了三年,心中可有愧疚三年,可曾想起我腹中枉死的胎儿夜中,可有孤魂野鬼在你耳边低吟厉鬼可曾向你索命”妖琉璃一字一句地说着,这些年,她踏遍了千山万水,只想要一个结果,她只是没想到,再见面时,他竟是这么坦然,一丝愧疚都没有,他果真这般无情。
玄白色的手掌印记再次浮现,玄色大放,她蓦然了,于这人界,她再无任何可留恋之处,于这里的大好河川,繁华似锦,她却更愿意呆在妖界那穷山恶水的地方,因为人界有太多的尔虞我诈,人心险恶,她努力地在逃避这些污秽,她不攻于心计,却早已陷入了别人织就的心计中,再逃脱不出,到头来,遍体鳞伤,受伤的还是自己罢了!
毫无征兆,在尘埃还未落定的片刻,玄玉手掌一掌轰出,好像时间就此刻停止了一般,所有的动作都在放缓,腥红的血液飘荡在空中,尘埃纷纷地撞在了上面,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微微地颤抖着,他的身子向后倒飞了出去,眼睛睁的大大的,或许,他到最后那一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