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一片空旷,霜雾弥漫空中,浓稠得化不开。今晚的夜似乎格外清冷,带着噬骨的寒意。
黎明时分,筱蝶在营帐中等得有些困倦,刚刚觉得睡意渐浓,就听到了杂乱无章的马蹄声,还有兵器相碰的声音,是他回来了。
她立刻起身,掀开帘子,看到的景象,从返回的人群身上,能够猜到当时的场景有多么惨不忍睹。
萧羽檀的脸上还残留着几道血印,不过似乎他的脸上并没有伤口,筱蝶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些,其他人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忧伤,萧羽檀突然转头看向自己,那双眸子里却充满了疑问。
等到走近了,筱蝶才发现,舒佑扶着他,可是衣服上并不见血迹,这到底是哪里受伤了?
可是这个时候,她似乎贸然上前也并不妥当,就这样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们一行人,从眼前走过,看着气氛应该是吃了苦头。
根据舒佑的告知,萧羽檀只是精力不济,但这些人全都把筱蝶当做奸细,根本不让她靠近,说是有专门的军医负责诊治,但筱蝶远远看着他的脸色就觉得不对劲。
如果只是精力耗损,那么皮肤应该呈现出苍白色,是气血暂亏的症状,可是他的脸色只是比平日里稍稍泛白一些,远没有虚弱到需要别人来搀扶才能走路的情形。
走过她身边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偏头去看她一眼,这是不符合情理的。哪怕自己犯了天大的错,哪怕自己是他敌对立场中的人,他不会这样绝情的。
于是,筱蝶便推断,他的伤势远比舒佑相告要严重得多,他的脸色在白之下泛着淡淡的青色,或许这一点萧羽檀身边的人也不会很容易便能察觉。
“我想看看他。”筱蝶见舒佑走出了营帐,想必里边那些人为萧羽檀处理伤情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
“筱姑娘如何自己就挣脱了绳索,自由出入的?”舒佑一脸怒意,却也不敢直接发作,毕竟他已经听闻了筱蝶的功夫,她若真是手下不留情,那么自己恐怕过不了几招就要落败。
“他的伤势如何,我只是单纯关心,想进去看看他,可以吗?”筱蝶并不急于回答他的问题,现在她最着急的就是想看看那个人。
“筱姑娘,现在不是时候,你进去会被一群人围攻,你觉得这对王爷有好处吗?”输有的话也让筱蝶变得有些恼火。
“我想做的事情,从来就没人能拦住我,你觉得你能在我这里拆几招?”筱蝶话音刚落,就以极快的速度出手,点住了他的穴道,这并非是让人无法动弹的那种,而是全身的麻穴,武功也用不出来。
筱蝶大步走进了营帐,甚至还带着刚刚未消散的怒意,萧羽檀还没有醒,双目紧闭,睡得正沉。
营帐之内此时一共有四人,那位老军医还算是镇定,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还继续帮萧羽檀行着针,另外两个人看到她进来,则是投去了厌恶的目光,不仅如此,他们还有拔刀的动作。
“他的伤怎么样了?军医?”筱蝶轻声地问到,“看这样子,不是并非精力不济这样简单吧。”
“看来姑娘也是通晓医理的,能看出王爷的病绝非一日两日所成,更是和今日的作战关联不大。”军医拔出最后一根银针,站起身边擦拭着银针边说,“王爷并无大碍,今日便可苏醒。”
看到他说的如此胸有成竹,筱蝶心中也生出些许疑惑,这个人貌不惊人,可是谁知道真实身份又是什么,按理说,这个年纪早就应该告老还乡享福去了,还做什么军医,而且还能够在王爷近身伺候,他一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既然这样我也放心了,我就是想在这里陪陪他。”筱蝶轻声地说着,她知道或许这样的要求很无理,可是她必须要清楚地知道他究竟伤在哪里,军医的话可以信,但不可全信。
“姑娘这又是何必,既然伤人在先,何必还来惺惺作态?”老军医声音并不大,却仿佛一击重锤,狠狠地敲在了筱蝶身上,他话中深意十足,他究竟是谁。
“老军医的话我听不懂,我只是希望他醒过来,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没有别的意思。”筱蝶笑着说。这个时候还是不要针锋相对的好。
老军医见此情形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神色奇怪地盯着筱蝶看了许久,才带着那两个人走出了营帐。
筱蝶轻轻地握了握他的手,还好是温热的。“你到底是怎么了?”筱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筱蝶接着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军中事物繁忙,他的下颌已经长出了细小的胡茬,在外奔波也没有机会把自己收拾干净整齐了吧。
她拿出自己的一把小匕首,想要为他把胡茬清理干净,谁知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匕首也滑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啊。”筱蝶吃痛叫了一声,才发现是那个老军医抓住了自己的手,而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自己竟然还无知觉。
“姑娘的胆子莫非也太大了一些?在这里就敢对王爷动手。”老军医的手紧虽然并非多么出众,但是他捏住的位置恰好让筱蝶没有办法还击,整条手臂又酸又麻。
“你是老眼昏花了吗?我几时要对他动手?我若要动手,早在相识之初便动手了,何苦等到现在。”筱蝶脸上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痛苦,这个军医看来是个高人,自己太疏忽了,净漏掉了这样重要的角色没有查出来。
“那这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