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煜城放下手掌,越过她的肩头看向窗外,大雨瓢泼好像在冲冤家似得,很是凶猛,“你流鼻涕了。”
乔唯慌张的抽出纸巾捏住。
“怎么感冒的?”他问。
乔唯爱漂亮,但不会没有底线的追求风度牺牲温度,秋裤里一层外一层,保暖內衣外面套毛衣,毛衣外面套大衣或是羽绒服,总也不忘记带她大红色的毛线围巾,穿这么多还着凉,很说不过去。
她一摆手,“冻着了呗,我还吃药了呢,药效不够猛烈,一会接着吃,吃两次就好了。”
两个人又沉默下去,乔唯为了不让自己分神,开始用中性笔手抄重点,至少在写字时她要精力集中。
祝煜城时不时的看看窗外,打算等到雨势小一些带她离开。
自习室的门外走进来两个漂亮女孩子,其中一个是数学系的系花,原本是直奔教室最后一排自己的朋友那里,看到祝煜城和乔唯时不由一怔,站在台阶上没再往前走,捧着复习书似笑非笑的对乔唯说,“别人说你抢人老公,你还真就把老公带来给大家看?你是想告诉别人,你才是赢家吗?”
周围的人又开始窃窃私语,七嘴八舌的八卦起来。
祝煜城微微蹙眉,正要开口说话,乔唯忽然低声笑了笑,“对,我就想告诉别人我抢来了,怎么了?你能别跟个怨妇似得整天追着我屁股后面找茬吗?你以为老公是谁都能抢来的?我不仅抢来老公我还吃香喝辣,你想抢,倒贴都白搭。”
“心态真好,全校人都知道你被人泼冷水骂小三,你还有心情炫耀。”系花有意鄙薄,嘲讽的摇摇头,抱着书继续朝自己的目的地走。
“等一下。”祝煜城忽然开口,嗓音清冽,吐字清晰,他缓缓站起来,转身与系花对视,“你从哪里听说她是第三者。”
“全校人都知道这件事,所有人都在谈论,难道还不能说明它是事实吗?”
他双手插进风衣口袋,眯了眯眼睛,面无表情的平静道,“如果我让你们学校的每一名学生都说一遍你一/夜50块,难道你就真的要一/夜50块把自己卖了吗?”他向上走了一个台阶,靠近她,“道听途说的事情最好不要去传播,不管你从哪里听说,这都不是事实,乔唯不是我和任何人的第三者,除了她我没有任何女友,顺便提一句,我们现在是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你故意捏造并在公共场合散布虚构事实,贬低我太太的人格,损坏她的名誉,我可以告你诽谤,如果不想下次和我见面在法院,管好你的嘴。”
不给她任何唇舌反击的机会,祝煜城转身走回乔唯身边,合上她的书本拿在手里,另一只手牵握住她的手腕,“走吧,雨停了,带你去看医生。”
她座位后排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表情乔唯不知道,但教室前排这些人的神情却很精彩,祝煜城没有暴怒,但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动作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震慑力,这教室里的每一个人与他相比,都成了泥土尘埃。
她和几个正目瞪口呆的寝室同学挥了挥手,随着祝煜城离开了自习室。
暴雨来的突然也走的突然,天空的颜色有些诡异,远处的天边好像被血洗过,一整片的红褐色蔓延过来,低沉压抑,湿漉漉的空气像一层薄冰裹在身上,呼吸间尽是白气。
乔唯穿着一双雪地靴,虽然这座城市从来没下过雪,乔唯长这么大唯一见到的白雪也只是自家冰箱上生的那点白霜,但她还是很向往有一天会回到属于她爸妈的家乡,踩一踩北国的白雪皑皑。
相比很多女孩雪地靴上是两条光溜溜的大腿,乔唯很有良心的给自己的小腿上箍了两层秋裤。
怕水渍溅在鞋面上难处理,她一路踮着脚踩雷似得跳跃着上了车。
祝煜城将空调温度调的很高,很快,一股热风直面扑来,吹得乔唯睁不开眼睛,整个眼球都被吹的暖烘烘的,水分都没了,她把空调风口掰到向下,对着她的衣服吹,很舒服的感叹一声:真暖和啊……
祝煜城本想抽烟,手指摸到烟盒又放下,缓缓将车开出校园。
“为什么不告诉我。”车子开到大门前,他鸣笛示意保安打开车行道大门,语气平平,没有任何波澜,没有意外,也没有恼怒。
“又不是什么大事,受了一点委屈就回家告状,太矫情了,再说也不是每天都欺负我,今天我就挺好的。”她释然的笑着对他讲话,鼻音重得好像刚刚被人在鼻梁上打了一拳。
“在你眼里什么才是大事?”他将车停靠在路边,转头淡淡的凝视她,“多大的委屈是可以告状的委屈?要每天都被人欺负才叫做被欺负?”
乔唯看着他,不敢说话,她没见过祝煜城发火,但现在这样子肯定不是高兴就对了。
“给你5分钟时间,把这件事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说给我听。”
“不说会有什么后果。”她不知死活的追问。
祝煜城刚刚正视前方,做出一副准备倾听的姿态,听到这句话又将头转了回来,一个字没说,一个表情没有,就这样冷冷的盯着她,乔唯被他看得浑身不自然,只好端坐在座椅里,一五一十绘声绘色的为他描述了一遍自己昨天的遭遇,包括那场莫名其妙的抄袭风波,以及连最后左轩和陶琳帮她取消作弊记过的事情一并交代了。
原来她是这样感冒的。
原来她是因为这件事才早早趴在c上睡着的。
原来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