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瞪了她一眼,宋太医轻咳了一声,提醒了一声,“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小鱼儿耸了下肩,“你们两个自便,我去外面守着,总觉得在这个地方住着莫名让人觉得很没安全感。”
说完小鱼儿人就溜走了。
朔风也跟着站了起来,宋太医一急,“诶?你去哪?”
“跟她商量一下轮值守夜的事,你睡觉。”朔风干巴巴地回了一句。虽说他觉得自己的步骤都是按照主子上次的那一套来的应该没问题,但他天生很不擅长人情世故这套,跟人交流起来一直都有种莫名其妙的别扭,他也怕自己有什么地方
没弄好,万一给同伴们带来麻烦,那他一定愧疚得不能原谅自己。
所以他一早就决定了晚上不睡,用来守夜。
白天的时候,他则打算在碎夜城各处类似春风楼的地方走访寻找,说不定能找到主子的落脚地。
宋太医挪了挪僵硬的身体,也想帮忙做点什么,但是在那站了好一会,发现也是实在没有什么是他能做其他两人做不了的事情。
只好作罢,尽量少给别人添麻烦就是帮忙了。
不过宋太医也没真的按照所说一个人去睡觉,而是搬出他总是不离身的小药箱,秉烛忙碌了起来。
……
洛云染再度醒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听见旁边有人惊喜地喊了一声,“醒了醒了!她醒了!”
洛云染下意识地一动,瞬间袭来的疼痛让她刚撑起来一点的身子瞬间跌了回去,倒抽了一口冷气!
“别动别动!姑娘你千万别动!你身上还有伤呢!”
洛云染眉头一蹙,脑海里瞬间跳出失去意识之前的一幕。
她“唰”地抬起双手!
两只手都被雪白的纱布缠绕着,根本看不到一丝一毫露在外面的手部皮肤。
灵枢,给我伤情检查报告!
洛云染在脑海里唤了一声。
“请稍等”
系统机械的声音没有起伏地拖长。
片刻之后一份详细的报告连同图片都清清楚楚地给她列了出来。
洛云染别的没看到,就看到最底下那鲜红的一行多处粉碎性骨折。
顿时心凉了一半!
这种程度的伤势,想要完全恢复都困难,更不要说……恢复到她双手以前的灵活度。
一团名为苦涩的情绪如同一团枯草地堵在了喉咙间,让洛云染连气都透不过来。
直到呼吸困难,憋得脸色通红,她才一下子想起来要呼吸。“姑娘!洛姑娘!”宫女惊呼一声,连忙过来把她扶了起来,并贴心地在她背后垫了一只枕头,“姑娘你脸色看起来非常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太医过来看看?
”
洛云染垂着头,额前的碎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她一半的脸孔,看不清晰的眉眼沁出一层阴郁。
宫女问完话,等了半晌没等到洛云染的回答,不由唤了一声,“……姑娘?”
就在她以为洛云染不会有反应的时候,洛云染忽然出声问了一句,“现在是哪一天。”
宫女略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报出了日子,“八月初七!今天是八月初七!”
“初七……”洛云染念了一遍,心中一哂,这一睡睡了一天一夜,再过一夜直接就到了北堂夜成婚的大喜日子,“我要见北堂夜。”宫女猝不及防听到自家陛下的名字还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一瞬一下子惊觉过来,惊慌失措,连忙跪了下去,“姑娘这个恐怕不行,明儿是您和陛下的大喜日子,按照规矩
,婚前是不能见面的,不吉利……”
最后三个字说得极小声,宫女显然也怕犯忌讳。
洛云染忽的抬起头来,薄唇甚至是带着上扬的弧度的,她的声音温柔可亲,“那你信不信,你要是不让他来见我,我现在就让这场婚礼变得不、吉、利?”
宫女毛骨悚然!
“告诉北堂夜,他今天不来见我,这婚我不结了。”洛云染调整了一下身体,给自己找了舒服的姿势靠着,把两只手都腾了出来,摆在膝盖上。
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因为受伤而产生的情绪,好像现在两只手都不能动的人不是她而是别人。
宫女惊疑不定,洛云染醒来之后一定会有过激的反应,会发脾气会大吵大闹,这些都是可能的情形,陛下一早就提醒过他们这些伺候的人。
可是陛下提醒过的那些场景一个都没出现,出现的反而是现在这副诡异的场面。
“还不快去?”洛云染偏头看过来,一侧眉梢挑起,透出了一丝不耐。
宫女骇然惊醒,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奴婢、奴婢去禀告陛下。”至于陛下到底人不来,那就另说了。
洛云染收回目光,把两只包成一团的手举到面前,看了一会,又转了个圈,再看了看。
而后眼神蓦地一沉,下意识地一握拳,疼痛立刻让她瞬间松开。
洛云染牙齿紧咬,薄唇因为用力被抿得没有一丝血色。
……
“听说你要见我。”北堂夜并没有如宫女说的那样,顾虑着什么所谓的见面不吉利的规矩,而没有过来。
相反,他不仅来了,还一袭盛装地来了。
北堂夜素来就喜着红衣,但和他今天这样一身金贵又优雅,大气又庄重,剪彩合度的新郎喜服相比,先前的都成了过眼云烟,而眼前的,才是真绝色。
他摊开双臂朝洛云染转了一圈,“如何,我这身装束你可还满意?”
洛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