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二丫此时,倒是没了那顾虑,虽然也不是说她为了那一锭银子而被冲昏了头脑,她当然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可是如今该怎么形容她此时的感觉呢?
当她折了好些树枝后,再把那阿水洗好的鱼给一条条串起来,她边做边有些恍惚,就似仿佛回到那还扎着冲天髻的孩童之时,而那时她的娘在,她的爹当然也在,而烤鱼其实只是他爹带着她打猎时,在树林旁的河边吃的一道小菜而已,除此之外,还有虾和螺,这些都是可以拿来烤着吃的。
二丫以手一左一右的提着已把鱼串好的树枝,她陷入了回忆中,又是离得那火堆近,所以她眼睛红了,这让阿水看来,就似快要掉泪珠的样子,于是她忙问道,“小姐你怎么了,可是被烟熏到?”
可二丫却不是因为这个,她只是因为想到自己的爹娘了。那时她的家在村里来说还算是不错的,她爹有田可耕,而且凭那打猎的本事也能偶尔赚点银子帮补家用,她娘也是个朴实的农妇,虽没接触过什么世面吧,但从她口中说出的道理却是不少,她说这是她娘教给她的,所以她也要把它教到自己女儿的身上。
但是也不能怪二丫,她那时年纪小,且又贪玩,所以没能听完她娘的道理,她娘便离了人世了。之后便是他爹娶了个带了女儿改嫁的寡妇,可这后面的记忆却是让二丫不想回忆起来,所以她吸了吸鼻子,又装作真被那烟雾熏到的样子,“恩,阿水你也别离太近了。”
阿水不疑有他,自是离了那火堆远了一些。
二丫见阿水很快上手,便就专心致志地烤着手中的两根鱼串。随着那鱼被烤得渐入佳境,自然这香气也就成了那扑鼻之势。只是如此一来,那烟雾却也是扶摇直上。越来越大。
这两手烤的累了,二丫便以一手拿住两根,而另一手就乘机歇会儿。可只这一分神,她便见于一旁坐着的段凤染正被那火堆释出的暖意熏的昏昏欲睡,虽说自己要赢得这银子确实是不假。可看着这什么都不做却能等到吃的人。二丫当然就心里有些不平衡了。
所以她有些恶作剧般,把一根鱼串故意搁在段凤染的鼻子下端,后者闻到香味便掀了眼皮。只是当他欲接着这根鱼串时,段凤染却顿了下,而且还道,“顾小姐,此鱼并未熟透,又如何可拿予在下吃?”
敢情这斯竟是以为她是拿给他吃的?二丫只差没翻白眼,可在语调上,还是耐心地与他好好说道,“段公子可别误会。这鱼自是未熟的,只是那市井间有云,说这烤鱼自是要亲自烤才好吃的。”二丫不管段凤染那半信半疑,又或是正在在分辨着此一说法的真假,反正她把那鱼串就这样的塞到了段凤染的手中。
段凤染未料到二丫是想让他自己烤,只是他既是被迫收下了。便也只能端拿着那鱼串无可奈何地烤了起来。而辛芷兰见状,自是不容得段凤染与这顾家小姐在做同件事,而却让她辛芷兰给排除在外,所以自也向二丫表达了自己也可帮忙烤一烤。
可二丫却与她笑道不用,“辛小姐。你看我们已人手一串了,想来已经足够...不过你倒是可以帮忙添下柴火。”
“好。”辛芷兰只好真的捡起一根枯枝,随意一扔,那火苗便又旺了些。
而在这火光之下,黄昏之色已过,只这夜幕便要很快降临了。
二丫烤得出了汗,她只用手胡乱抚了下后,就把已烤的一根鱼串靠放在那支起的木架之上。当她想着要换根鱼串继续烤的时候,却渐渐闻到一些除香味以外的烤焦之味。“哎呀,你怎么一直都只烤这一面啊?”二丫见段凤染所烤的鱼似乎已有被烤焦的迹象了。
段凤染被二丫问得发了懵,所以他一时没了反应,那二丫又继续嚷道,“段公子,你这样只一直烤一面,这面便会很容易被烤焦的,所以你应该隔些时候便要把鱼翻上一翻...不过也不是让你一下子翻的这么快,而是隔些时候再翻。”
这不对,那也有错,只这一次烤鱼,段凤染便被二丫连续数落了两次。而对此,段凤染却还道是第一次,因为这在以往,只有他说别人,而别人自是一不敢说他,二也自是说不过他,而他还说今日自己要当回小人,可他却忘了一件事,那便是这小人与女子乃是同一层次,同样的难养也,只是段凤染却不承认自己难养,因为如果是他,那些烤焦了的鱼也应是照吃不误的。
可按照他的性子,被二丫如此说道还能抿着笑意,也就只能证明两种可能--要不他是不削动怒,要不就是根本不把这事放在眼里。所以段凤染显然是选择了后者,他于烤焦的鱼是无所谓的,但二丫却道不行,所以综合之下,他唯一可做的,那便是把鱼丢了,重新烤咯。
可当他欲把这烤焦的鱼给扔到火堆里时,二丫却劝阻止道,“段公子不可如此啊,因为我爹说过,这人啊可不能浪费粮食,因为他说呀,这浪费了,便下辈子不能投胎作人,而且还会去那畜生道投胎成为畜生的!”
段凤染不说被二丫的话给惊了下,只是他也未想到,这顾洪竟然还信这些个,“顾大人知道的还颇多啊。”
二丫自然说的是她自己的亲爹,所以她也只好囫囵回道,“恩...是啊。”
只是段凤染是不丢那鱼串了,可他也未知这接下来是翻个面继续烤,还是直接吃了它?而且实际上,他有点饿了,所以即使是焦了的鱼,他也自是会吃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