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叶有气无力地回到落梅院,千喜和一众小丫头们便殷勤地迎上来说长问短,赵一研一接到丫头的回报,就小子似的一溜烟儿跑入落梅院,见着赵一叶,便委委屈屈地嘟囔着。
“姐,你怎么走也不说一声儿,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我们一下船看不见你,就在周围来来回回找了好几十次,最后打听到你下水救了人,衣裳湿后一定先回府了,哪知我们兴冲冲回来后,你也不在!”
“你到底去哪儿了嘛?要是出事了怎么办,明明那么大个人了怎么比我还不省心!”
赵一叶一个头两个大,烦恼死了,怎么偏偏就忘了这尊祖宗,看她一张小脸臭臭的,心内不禁感动,不过说出的话却十分欠打。
“你也知道你不省心呐,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说罢,被赵一研瞪了一眼。
“姐,你别试图转移话题”。
“我没事,这不是回来了吗,只是刚巧碰见了许久未见的朋友,小丫头,让你担心了”,赵一研气鼓鼓的小脸,不知是跑得太急还是因为被气的,脸颊红扑扑的像个苹果,赵一叶觉得挺可爱,就伸手捏了捏,赵一研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理她。
赵一叶噗嗤一声笑了,戳了戳她头上的小丸子,见她没反应,又戳了戳,赵一研不耐烦地呵斥道:“幼稚!”
“好啦,下次我有事之前一定会告诉你了,就算没亲口告诉你,也会派人与你说一声,此事就此揭过,我们不生气了好不好”
“哼”
赵一叶原本沉郁的心情,在赵一研的胡搅蛮缠下也慢慢烟消云散,低头看到个子小小的赵一研一脸傲娇的模样,赵一叶摇摇头,还真是长不大。
丑时三刻,赵一叶早已梦会周公,窗外院子偶有秋虫轻鸣,越是衬得夜深沉静,在这人人酣梦甜睡之时,祁国映泰楼内却翻飞着一片血海腥风。
天阶凉如水,月半杀人时,映泰楼的本部杀手们身上脸上早已模糊不堪,可却没有一个人退缩认输,依旧咬紧牙关,恶狠狠地同仇敌忾一致对外,他们自发地围成了一个圆圈保护着一名中年男人,视命如土的他们,用一缕缕鲜血宣誓捍卫那可笑卑微的忠诚。因为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所以每个人都显得那么英勇无惧!圈内的男人,平凡无奇的五官上透着生无可恋的疲态,台阶上,一身黑衣的楚萧寒静静望着那一张张垂死挣扎的脸庞,轻蔑地冷笑出声,一群蝼蚁,愚蠢至极。
“锦州隋王,果然狠辣冷绝,如此锱铢必较,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圈中的男人开口了,声音沙哑。
“呵,”慕逸宣淡笑,“谢楼主说笑,既然抢本王的东西,又杀本王的人,若不礼尚往来,岂不辜负谢楼主一片‘热心’么?”。
“隋王,谢某无意朝廷之争,映泰楼做的亦是江湖买卖,本是井水不犯河水,即使谢某有意冒犯,隋王也无需如此赶尽杀绝吧!”谢明洲不忿。
“本王无意赶尽杀绝,既是井水不犯河水,谢楼主可知窥觑本王东西的后果”,慕逸宣慢慢悠悠道。
“谢某原不知是隋王的东西,以至于鬼迷心窍犯了大错,隋王如今打也打了,杀也杀了,我这映泰楼已是一片狼藉毁之殆尽,还请隋王手下下留情,放过映泰楼”。
“呵,我家公子寻秋水烟已久,因其果实有大用,在派人多次寻觅后才找到了仅仅一棵,你倒好,什么都不做就能空手套白狼”。楚萧寒嘲讽道。“况且,映泰楼并非三岁小孩,作为远近闻名的杀手组织,做错了事,更该承担相应的责任。”
“额”,谢明洲无言以对。
楚萧寒又道,“你可知,秋水烟生于高山之巅琼崖峭壁之上,寻其踪迹何其艰难,其三年才结一果,而近年已近濒危,其植株遍身倒刺又使采摘其果变得难上加难,所以一果足抵万两黄金!谢楼主,果真好眼光”
“若谢某归还物什,隋王总能放过映泰楼了吧!”
谢明洲暗暗感谢着八辈祖宗,幸亏没把那什么秋水烟果实给用了,他平时都是老老实实做着卖情报的买卖,偶尔派杀手杀杀人,就是这次心血来潮当了回强盗,倒招来了灭顶之灾,诶,当谢明洲又是感叹又是庆幸时,慕逸宣冷冷的声音传来,硬是给他浇了一盆冰水。
“即便你将东西归还本王,其药效也过,于本王来说,亦不过是无用之物”。
谢明洲哭了,才三天不过,怎么药效就过了呢!于是破罐子破摔粗声道:“那隋王以为如何!谢某人出身草莽,一条命悬在裤带上打打杀杀过了这么多年,如今阴沟里翻船,我认了,一条贱命不足为惜,隋王要拿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