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想打断他的话却已经来不及了,于是道:“这些事可不是我们下面的人可以议论的,主上早已有了定夺,我们只管看着就行。以后这种话可万万不能再说了,走漏了风声可会有大麻烦的。”
“诶,我再也不敢了。”中年人言语郑重,青年亦知晓自己多说了话,尚心有余悸。
对话还在继续,但独孤凝已经没有再听下去,“北韩”,“细作”这两个词让她明白这一趟已经让她得到了意外之喜。不过后来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她的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瞳孔亦暗沉如漆。
出了巷语客栈她便不动声色地向人打听万和赌坊的事。原来万和赌坊是当地一个叫钱啬的人带着他的一帮兄弟在前些年开的,规模不大,在淮安地区根本就排不上号。但因为赌坊里的花样层出不穷倒也吸引了不少纨绔子弟。
当然她也知道打听到的这些不过是流于表面而已,真正隐藏起来的东西又岂是随便抓一两个人就能打听来的?
独孤凝虽一时不能做出什么决断,亦不知下一步具体该怎么走,但就因多收获了这样一则消息,也足以让她开怀半刻!
第二天,独孤凝便在州府挑了两个比较称心意的护卫,带着他们便出了门,然而她的好心情只维持到出了州府大门。这时候她又对今日的行程产生犹豫了。
没有经过任何考察,如果她判断有误呢!若最终弄巧成拙,那她是否还有翻身的机会?
可如果真是针对她的阴谋,她难道要坐以待毙吗?
她忽然仿佛没有了目的地可去般。她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的属于淮安的街道,心头只觉得满心迟疑,不敢举步,茫然然地一时之间不知何去何从。
“夫人,我们去哪?”林小翼第一次向独孤凝开口,还有些拘谨但恭敬十足。
之所以称独孤凝为“夫人”,是因为李唯玑的身份还未外露,州府的人只知道,前几日李唯玑一群忽然来到了州府,他们个个都矜贵非凡,除了上面的一些人没有知道他们的身份。但谁都可以看出李唯玑被众星拱月的环绕在中心位置,就连知府大人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对待着,而这个女子与李唯玑是夫妻,于是州府上下都尊称她为“夫人”。
“去哪啊……”独孤凝有些茫然,抬眼看着四周的小贩们叫卖的满目琳琅的货物,街道两侧有很多装饰华美的店面,各色的酒旗迎风飘荡,还有随处可见的行人时不时推挤着向前走去,“我也说不出什么名目,就随处转转吧!”
“啊?”林小翼有些意外,原本在州府时独孤凝可是一副兴致昂扬的样子,他还以为独孤凝已有了去处,没想到竟不是。他想了想又道:“我俩对这一带都挺熟的,如果其间夫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对对对,这淮安好玩的去处可多了,夫人若有兴趣,有我们带路准没错的!”贾六郎也应道。
独孤凝也没理会他们,只随便选了一条喧闹的街巷走去。
二人不敢再多言,只能埋头跟了上来。
看看这个喧嚣不亚于盈江城的地方,人潮涌动,她不会去奢望能在此掀起什么巨大的波澜,并且李唯玑现在戒备心那么强,对她暂时的放任或许只是留待秋后下手罢了,她又能如何呢!
独孤凝思来想去,到底没能拿得定主意。
林小翼见她心情不佳,料想独孤凝未必会有赏玩的兴致,当即不再多话,静静的跟在她身后,只管尽职尽责的当一个随从。他看着前面神态淡漠的佳人,她的高贵美艳仿佛被这平庸的人群隔绝在世界之外,她明明有着高高在上的地位,以及令人忘尘莫及的容貌,她应该受着千人万人的追捧。但有那么一瞬间,林小翼却似乎看到了她孤独无依的悲哀。
但那种感觉仅停留了一瞬间,快得让他还未能在心上留下心疼的痕迹,便如一抹轻烟一般消散无踪了。林小翼把这股情绪遣散,有些无奈地想,独孤凝身份尊贵,受千万人的追捧,即使因为高高在上而显得脱俗了些,也无时无刻都能享受天上人般的宠爱,又何来的悲哀之说。定然是自己看错了。
独孤凝漫不经心的东张西望,无目的的顺着人流的方向走去。
无知无觉中她已经走有过了许多坊市,直至日上中天,她才恍然回过神来,原来午时已至,而身后林小翼和贾六郎则安安分分的跟随着,丝毫没有半分懈怠。
“看天色也该是午膳的时间了!”独孤凝嘀咕道。
“夫人要用午膳了吗?这一带的饭食哪家的最好,小的是再清楚不过了,保证让夫人满意!”贾六郎连忙答道,他陪着独孤凝瞎晃了半天也确实有些饿了。
独孤凝看着他朴实无华的眸子一点一点的染上了光华,其中的愉悦从浓密的墨睫之下显现出来,最后,她挥了挥手道:“你们俩去吧!”
“夫人……”贾六郎有些错愕,对独孤凝的话像是反应不过来。
“我有点事情要办,一个时辰之后回这里会合。”独孤凝轻声解释道。
还是林小翼先反应过来,“这件事需要夫人独身去办吗?这不妥当!我们两个跟着多少也能有点照应。”
独孤凝遥遥头,“不是什么大事,无碍!”
“可是……”林小翼怎敢放她一个人独行?若是在平日里倒也无所谓,毕竟独孤凝的安危与他们并没有切身的关系,但如今州府有不少人都知道他们两个随着独孤凝出去了,届时独孤凝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