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这边为萧忆说的话心酸不已,一时间情绪低落到谷底,只恨为什么自己是那个首先心动的人,没的听了这种话让自己难过得要死。耳边听得邵隽又问,回想了一下两人一路上发生的事,一屁股坐下身来,咬牙切齿恨恨道:“我们是债主和债务人的关系。”
邵隽诧异:“债主?”
楚凌收了眼底难过的情绪,转头看着邵隽傲气抬下巴:“他欠我两条人命还没还呢,我不就是债主。”
“哦~”邵隽了然,“这个债主啊。”却没再理会楚凌的表情。顿了一下,便正色道,“是这样,其实我叫你来是想告诉你,萧忆的病,我并不能治好。”
“治不好?”一听这话,楚凌立时把伤心难过的情绪撇到一边,看着邵隽一副不像骗人的表情,摇头不解道,“你不是神医吗?还有你治不好的病?”
邵隽脸上浮现出一丝转瞬即逝的凄凉,随即平淡看向楚凌:“再怎么厉害的神医也有治不好的病,何况萧忆这个病要治好,需要一样极为珍贵的药草。”
楚凌睁大眼:“什么药草?”
邵隽叹一口气:“玄沙赤芝。”
楚凌愣在原地。
邵隽的话却未停。
“他似乎幼时身体受过创伤,可能那时便落下了病根。看得出这些年经一位高人调养有佳,因而并未对他的成长造成多大影响。只是这病根其实一直在身体里并未除去,而他内息强大,将这病根掩藏得严实,长久并未发作。依他自己所言,我估摸着时间是从四年前他扬名天下的那次天下论剑,便把这病根扯了出来。想必你也知道宿疾发作如摧枯拉朽,因而只这短短几年,便已经发展成能够致命的病了。”
难怪。
楚凌听了这番话,心疼之余,顿觉如同点开了什么混沌的未知领域。自从知道萧忆身上有疾,她就一直纳闷怎么萧忆这么厉害的人也会得病,现在才明白原来是小时候就落下的病根。忽又联想到之前他身中迷念毒气昏迷时的呓语,脑海里一瞬就出现了幼时的萧忆被一群人欺负的场面。却不由得只觉更加心疼,感叹如果他幼年真的过得不好,走到现在这一步恐怕又是经受了众多不为人知的磨难。
邵隽看楚凌满脸担心难过的表情,一瞬就有点不忍心。只心道当局者迷,面前这丫头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她怕是已对萧忆——这个江湖上人人惧怕的高手情根深种了。
楚凌自顾自想了一会,反应过来才发现邵隽已住了口。于是一个倾身,双手撑在桌面上,着急问道:“那现在呢?”
邵隽本想要不待她缓一缓再说余下的事,但看对方一脸急切的表情,心一横便全托而出:“他体内的气息太强大,身体又太虚弱不能容纳,因而他一催动内力,那病便会发作一次。我所能做的,便是封住他的周身大穴,锁住他体内的气息,但是这样做却也是治标不治本,撑不了多久。根本的办法……”
他顿了顿,楚凌立即明白过来,缓缓放开双手直起身,神色突然就变得淡然起来:“根本的办法,就是要那玄沙赤芝。”
邵隽看着楚凌一脸仿若彻悟的表情,终是点了点头。
楚凌没再说话,她看着烛火光影中邵隽认真严肃的神色,心底瞬间就清明起来。难怪这邵隽一心想找这玄沙赤芝,果然这药草是那种千金难求的贵重药材,只是她没想到萧忆的病竟严重到这种地步,非得要这药才能治好。
“那,”沉默良久,楚凌终于再次开口,语气低沉,“去哪能找得到这玄沙赤芝呢?”
邵隽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变得莫测难懂起来,瞧着楚凌的眼神立刻就带了几分不可置信,静默了一刻才道:“这话,就该我问你了。”
楚凌猛然回神,这才想起她正是靠着这玄沙赤芝的名字才逼得邵隽给萧忆看了病。当时她还故作镇定演了一番戏,让邵隽以为她知道去哪能找到这药草。
没待楚凌回答,那邵隽便站起身来走进一步,背对着光影,气息居高临下地罩住楚凌,语气咄咄逼人:“说吧,你到底是在哪听说的玄沙赤芝?”
楚凌没想到这问题这么快又重新提了上来。一时沉默着没有应答,脑子里飞快地想着要不要回答这个问题,以及用什么答案才能让邵隽信服。只是眼中又看到站在身前的邵隽一副极度认真想要追根究底的样子,终于明白眼前的人此刻便是要知道结果的。
于是再思索了一会,她语气沉静地开口:“是在江岚山庄知道的。”
“江岚山庄?”邵隽一愣,“武林盟主江傲景的山庄?”
楚凌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缓慢地点了点头。她心想她说的也没错,她的确是看了书,知道邵子彧后来去了江岚山庄,在那为江夫人诊病时提到了玄沙赤芝。
而邵隽这边听了楚凌的话,立时便放松下来。心道如果是江岚山庄,就不奇怪了。却又突然好奇,看着神色戒备的楚凌接着问道:“那你又是怎么去的江岚山庄?”
“额……”楚凌没想到他又再问,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只看着邵隽的表情越发好奇,慢慢地就有点怀疑的意味,头脑飞速一转,急道:“我以前是那里的一个丫鬟。”
“你当过丫鬟?”邵隽的神色放松下来,却仍微眯着眼,眼神语气都透露出不全相信的意味。
楚凌最怕被人用这种怀疑的眼光看着,一紧张,下意识便昂首挺胸语气强硬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