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依言走到那竹架前,看了一眼那所谓的“馒头片”,只觉自己像被猴耍了一般不爽。
只因那架子上只放着一个广口的竹篮,里面放着十几片不知道已经放了多久的馒头片,朝上的一面还粘着一层薄薄的浮灰。这是人吃的东西吗?楚凌把那个竹篮拿下来,看着里面的东西不由得就想甩手摔在地上。心恨这邵萤朽木一个,像被她师父洗脑了一样不知变通,他师父说啥就是啥。她怎么就不信这饭菜味道怎么还能干扰得了看病。
这边撇嘴不满,肚子却又咕咕一响。楚凌只道这种东西肯定是无法下咽的,她还是得自己想办法找点吃的。垂头看着手里似乎一无是处的馒头片,心下忽然一动,立时就有了个办法。
邵萤这边埋头看了一会书,这才想起刚才叫楚凌去堂屋找吃的。抬头一看,堂屋里哪还有楚凌的影子,正要出去找,忽然看见架子上放馒头片的竹篮也没了。想着是拿着馒头片去哪里吃了,便放下心来。又回到小书屋里认真地看书去了。
而楚凌这边,却拿着那一篮馒头片,把这不大的茅院里里外外的屋子全去了个遍。
笑话。
楚凌轻手轻脚推开一扇门,一看里面放着扫把木盆之类的杂物,又悄无声息地关上。
你不让我用厨房,我就不用了啊。楚凌在心底不满道,你昨晚还不让我睡床呢,你师父昨天还不愿意给萧忆诊病呢。这世间什么事情都按照规矩来,哪还有什么能做成的事情啊。况且我只想吃一顿饭而已,又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人是铁饭是钢,要她吃馒头片,她可不干。
把西边三四个屋子看了一圈,没发现厨房的影子。楚凌又从屋后绕过去走到东边,终于在推开第二个门的时候,看到里面锅碗瓢盆一应俱全。案板边的地上放着几个黑色的瓮,打开一看,里面存着面粉和几样蔬菜。
楚凌心底轻笑,小样,还不是让我给找到了。
这厢立刻便轻手轻脚地把厨房间的门窗全关了。心道,不让传出气味,那我就来个焖锅,再炖个汤,盖子捂得严严实实,不让你师父闻到,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邵萤这边在小书屋里又勤勉修习了半日,终于把书放下,伸了个懒腰舒展舒展身体。靠着椅背,不由得闭眼去回想里面的字句,只觉书中的学识道理让自己的头脑又变得清晰通透起来。
正在回味之间,只觉鼻尖一阵饭香若隐若现,细细去辨了,似乎是从东屋厨房那边传来的。登时就变了脸,放下书冲出了堂屋,一边喊着楚凌的名字,一边慌忙向厨房奔去。
等到了厨房门口,却发现门窗紧闭,她着急,一边拍门一边大喊:“楚凌,你开门!”
里面却传出楚凌略带丧气的声音:“怎么鼻子这么灵的啊,我不过是开了个缝嗅了嗅。”
邵萤这边才不管楚凌是什么想法,只想着这味道连她都闻到了,师父肯定是闻到了。耽误了他诊治,她肯定要被责骂的。心下焦灼,恨不得立时冲进去把那锅碗端了扔出几里远。
而楚凌这会窝在厨房,知道来人了,担心一开门就不给吃饭了。于是铁了心也不开门,拿碗盛了饭就开始吃。
邵萤见她这么不合作,心底更气愤,只恨这厨房是自家的,要是别的地方的,她早就踹门而进了。于是越发用力地拍门,也没空去关心周遭事物。
及至身后淡淡一声“干什么这么吵”。邵萤这才反应过来,她只顾着想把气味消了,闹出的动静却比这气味大多了。只好一脸苦涩地转过头,委屈丧气低头面向来人道:“师父,徒儿错了。”
邵隽看着邵萤低头愧疚的样子,也不忍再说她,两步走上台阶,站在邵萤旁边问:“到底怎么回事?”
邵萤指着紧闭的厨房门委屈道:“那楚凌自己跑了进去做饭......”
正说着,厨房门吱呀一声就被拉开了,一股熟食的味道向着外面扑面而来,闻去竟鲜美浓郁,香气四溢,直勾得人的食欲平生而出。
楚凌两步跨走出来,仰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人高马大的邵隽,黑着脸冷声道:“邵谷主,我知道你有看病不准别人吃饭的规矩,但是我这个人打小就不抗饿,一顿饭都差不得。如果你不想一个白天过去,这谷里再多一个病人,就必须允了我吃这顿饭。”楚凌说完便咬唇看着他,一边观察着对方的表情,一边在思索着若对方不答应她要不要抱着锅跑路。
而邵隽这边低头看着面前一脸理直气壮的楚凌,只见她右手握着饭勺,左手扶着门沿,眉头上挑,眼神坚定,一副不给吃饭就要闹事的样子。一时间忽觉得有几分好玩,大笑了几声,扭头看向邵萤道:“萤儿,去备碗筷。”
“啊?”邵萤有点懵。
邵隽一拂袖,便向着堂屋走去,语气轻松:“有人给做饭吃,我们怎么能落下。”
“哦。”邵萤见师父都发话了,越过楚凌就进厨房去取碗筷了。
楚凌见状,这才终于放下心来。心道若真为了吃饭闹得人仰马翻,她自己其实也不愿意。
三人在堂屋的四方桌坐下。
邵萤把楚凌做的那一锅焖菜和煲的汤端上来,一人备了两个碗,给邵隽和她自己盛了就开始低头吃饭。
楚凌心道这丫头待人还真是亲疏有别。便自己盛了饭,一时饿极,也顾不上想别的,闷头就开始吃。
待到吃完一碗,抬头见那师徒二人,细嚼慢咽如同鸟雀啄食,一碗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