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走在前面,听到楚凌发自内心的赞美,不由得生出几分得意道:“那时自然,这都是师父装点的。”
楚凌一愣,心叹没想到这邵子彧这么有情调,只感慨这作者怎么不多着笔墨写写这个人,她好对这个人多了解一点。
三人前后经过花地,再过一条架着石板的小河,终于见到林木清松间一间占地面积不大的茅草院落。那少女先推开茅草屋的木门,边走过院子边大声道:“师父,我把他们带来了!”
楚凌二人跟着走上茅屋木阶,那少女才住了身,转身看向二人道:“我先去叫师父,你二人在这里等待片刻。”
萧忆点头,轻声道:“多谢。”
那少女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转身要走,又顿住脚,回过身不满地撇了一眼楚凌:“别乱动东西!”
楚凌被她这一句说得不明不白,张口要驳,便听萧忆在旁道:“知道了。姑娘自去即可。”
那少女轻哼一声,斜眼瞟了一眼楚凌,趾高气扬地走了。
楚凌看着她那副样子就来气,咬牙握拳恨恨道:“傲什么傲,不就是个小丫鬟……”却听身旁竹帘轻响,萧忆也没看她,就向着屋里走去。楚凌立即被吸引了注意力,跟着进了屋内。再怎么说,她这一路可是为萧美人而来的,为一个坏脾气的小丫鬟毁了心情,才不值当呢。
二人进了屋内,只见桌椅柜架也皆是竹制。两扇小窗朝向屋后而开,屋外的月光清幽铺洒入里。萧忆早在正中的方桌旁边坐下,在一片黑暗之中闭着眼,像是闭目养神。楚凌这边无事,看着萧忆的样子也不好意思打扰,便只踱步到小窗旁侧,顺着清亮月光向外看去。这一看却发现这屋后也是林木满满,一条小径自屋侧延伸而出,向着林深处延伸而去。林木上空,半月高悬,清光如雪,只照得屋后树林一片光华耀眼。
没想到这碧崖谷这么大。楚凌心下感叹,只是这山谷这般风景,地理位置上看来应该也是能走到的才对。却为什么又偏得要入谷的人跳下悬崖,由鸟驮着才能进来。实在是没有道理。
拄着胳膊正想着,只听背后竹帘响动。楚凌转身,见先前的小丫鬟正抱着个烛台慢慢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身形高大的一人,逐渐显出形容来。萧忆也在同时起身抬眼看向来人。
“怠慢二位了。”随着小丫鬟把烛台放在四方桌上,那男子也坐下身来,抬头看向站起身的萧忆,淡淡一笑,“请坐”。又转头看向在一旁呆站着的楚凌,“姑娘也坐。”
楚凌这才回过神来,慢慢走过去坐在四方桌一侧,看着灯火摇曳中男子的面容,心底默默感叹,原来这就是邵子彧。
只见那邵子彧身形高大,与萧忆一般无差。穿着一身青布粗衣,头发全束于头后。宽额方脸,五官平平。只是皮肤暗淡粗糙,抬起的一只手甚至可看到指腹生茧。
这这这……楚凌一时间只在心底打鼓,看着也不像神医啊,怎么着都觉得……是个种田的农夫更合适吧。
小丫鬟此时搬了个凳子过来,在邵子彧身后坐下。邵子彧待她坐定,才取了桌上的三个茶杯,拿起茶壶倒了三杯茶,一一放到二人面前。见楚凌仍一副奇怪的表情望着自己,才喝一口茶道:“姑娘表情倒是耐人寻味。”
楚凌意识到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回过神来揉了揉鼻子,忐忑一番仍是开口:“你是谷主?”
邵子彧点头:“正是。”
楚凌皱眉:“你叫什么名字?”
邵子彧一愣,那小丫鬟立刻站起身来叱道:“无礼之徒……”
邵子彧却淡淡背手,那小丫头看到,咬着唇不甘地坐下身。楚凌只看他对着自己灿烂一笑:“我叫邵隽。”
邵隽?楚凌迷惑,不是叫邵子彧吗?两个人是一个人?还是相熟的人?
面前人的脸上突然就现出一丝玩味的神色,楚凌正思考要不要问出邵子彧的名字。坐在一边的萧忆却淡淡开了口:
“邵谷主,在下萧忆。此行打扰实在抱歉,却只因我身染恶疾,还望阁下为我诊治一二。”
那邵隽转头看他,听后却放下手中的茶杯“哈哈”大笑,只笑得人尴尬难受时,突的停了口,收了表情看向萧忆:“你可知我看病的规矩?”
萧忆神色冷淡,摇头道:“不知。”
那小丫鬟此时又站起身来,掰着手指头数道:“无银钱万两者不治,罪大恶极者不治,一心求死者不治,心术不正者不治,最重要的,”她顿了一顿,收了手,眼神朝向楚凌的方向,“无缘者不治。”
额……楚凌心塞。难怪她要对着自己说,这丫鬟跟自己结了仇,这是在警告自己如果她不愿意,邵隽就不会给萧忆治病吗?看着对方面上表情不善,楚凌这会才有点后悔招惹她,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小肚鸡肠,斤斤计较。要不是为了萧忆,这种人她是一辈子也不愿意搭理的。
等小丫鬟说完,邵隽便直起身看向萧忆,神色里带着几分挑衅:“敢问萧兄……这几条都有吗?”
什么嘛!楚凌听完这一番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下才发觉这师徒两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这一项项条件开下来,不就是摆明了不治嘛,不说银钱万两了,罪大恶极这一条,可不就是江湖上用来形容萧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