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举着火把,沿着陆封刚走过的路返回,在药库门前站住。药库里漆黑一片,东西太多,火把也只能照亮门口这一小方地方。
陆封牵住阿毒的手,两人一起走进了最中间的过道。
从外到内,一路从金疮药到断续膏,药品等级不断提升。最神奇的是,这里连巴豆都存了好些。
架子边缘贴着纸张表明药品名称。而对应的位置上,是堆叠得满满的药。
阿毒一路摸过去,兴致勃勃地数着这些药。两人走到最后一排,这里的架子换成了带门的柜子。只是,柜子上却挂着开了的锁。
陆封微蹙眉头,伸手将挂着的锁头撩起来瞧了瞧。他放下锁头,转道去另外几列看了看。无一例外,柜上的锁头全都开了,有的甚至丢在了地上。
“这是进了贼了么?”阿毒跟在后头,也将这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只是这贼怎么就找到这里了?还不偷金银偷药品?很有格调啊!
陆封没有回答阿毒的话,而是小心地将柜子门打开。
果然柜子里头的瓶瓶罐罐被一扫而空,连一点遗漏都没有。他举着火把,靠近柜子,仔细看着柜中药品的名称。
突然,陆封纤长的手指按在了一处药名上,转头问阿毒:“这里只写着毒|药,是什么药?”
“那个啊。”阿毒越过陆封的手臂,探头望了一眼,语气中有难以掩盖的自豪,“是我的毒。阁主找了个老神医把这毒提炼了,做成小瓶装着。上次遇到刺杀时,那群花衣服用的就是这个药了。”
“咦,连镇阁之宝都没了。这人怎么这么熟悉这里?”阿毒自己瞧着,一眼看到最里层的宝贝没了,一时感慨。
陆封挑挑眉,笑着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就是你的阁主大人带走的?”
“阁主带走的?这么说阁主没死!”阿毒一听高兴了,举着火把转身就要往外冲。
陆封伸手将她拉了回来。阿毒挣扎着想挣脱他的手,但没能成功。陆封将人牢牢按住,双眼直视对方的眼睛,认真说道:“全暗阁的人都死了,阁主却带着珍贵的药物消失了。你不觉得这里面很奇怪么?”
“是有点,但也许是阁主见事态紧急,他又斗不过那些人,匆忙中带了重要的东西先撤退呢?”阿毒心中坚信阁主是好人,一点也不觉得这会有什么阴谋。
“这里一切都有条不紊,匆忙中根本做不到这么整洁。”陆封还是不死心,一听到阿毒对阁主的维护,他心里就憋闷得慌,“阁主这是有准备地撤退。他——”
算了,不说阁主坏话了。
陆封看着阿毒戒备的眼神,心中一滞,败下阵来,将原本的话吞了回去。
“就算不是阁主,四大堂主总是有可能的了吧?”陆封无赖似地说着,语气有点冲。
没想到,阿毒反倒是低头深思了会,双眼亮晶晶地点点头,赞同了。
陆封无话可说,拉着阿毒的手将她带回大厅。两人沉默着,踏上从另一个通道的台阶。
这一段通道有些长。即使点着火把,陆封和阿毒也绕得有些头晕。
大概拐了七八个弯,眼前出现一个小厅,也就刚够五六个人站着。小厅两侧,各自有一个房间。房间没有门,一眼可以望到里面。
阿毒来到门边,伸长脖子偷偷看了一眼,是一间寝室。里头摆放着的床榻、衣柜、桌椅,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陆封扫了阿毒后脑勺一眼,越过她径自走进了房间。阿毒张嘴想叫他,想想又闭上嘴,快走两步跟上了陆封。
房间六七十平米大小,摆了家具还显得很空阔。只是房间主人似乎并不在此常住,衣柜里的衣服少得可怜。
陆封转头四处查看。阿毒见状,悄悄靠近衣柜,埋头在里面找着什么。不一会,阿毒便开心地将一件小物件握在手心,脸上的笑容开心不已。
“找到什么了?”陆封的声音从身后咋然响起,把阿毒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中的东西丢了!
她嗔怪地扫了陆封一眼,宝贝似地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那是一个香囊,两面绣着翠竹,造型简单但不失大气。
“你的阁主的?”陆封一眼就猜到了香囊主人是谁,心中很不是滋味。
阿毒丝毫没留意到身侧人的语气变化,兀自开心地点头应道:“嗯!”
阿毒摆弄着香囊,陆封站在一旁看着胸闷,干脆走开。
突然,阿毒“咦”了一声,举着手里的东西跑到了陆封身边,疑惑问道:“这是什么花?”
陆封扫了一眼,神色突然变得凝重。他将阿毒的手捧高,反问道:“你在哪里找到这些的?”
阿毒摇摇另一只手上的香囊。香囊已经被她拆开了,这就是里面的花。只是阿毒认不出来这是什么花。
陆封见阿毒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叹了口气,才和她说道:“这是牡丹花。”
“哦。”阿毒乖乖应道,继续仰头等着陆封进一步解释。
陆封被她逗乐了,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明了说道:“先皇曾说过牡丹是百花之首,当属于皇家。从那以后,寻常人家不见牡丹,只有大内专供。牡丹花的香料,更加只有皇族才有。你认得这个香囊是谁的么?”
“皇族?可这是阁主的啊!”阿毒满头雾水,这两个能有什么联系?
陆封刚想继续说,可一对上阿毒的眼睛,到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还是算了,这跟她阁主有关,还是算了……
“我们走吧。”陆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