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脸色瞬间各异,容云摆手“市井传言罢了。”
“是不是市井传言不可知,不过,这西凉与大楚国事紧张,这长公主,竟是如此巾帼英雄,敢单枪匹马来到西北,若是把这长公主给抓了,看那西凉人还敢不敢在庆兴府撒野——”
萧寒书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容云给拒绝了,“不可,西凉只是增兵,并未真正冒犯,若是这样贸然行事,惹恼了西凉,到时战事四起,两国百姓必然遭殃,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萧寒书的眸子几度落在了正襟坐在雕花木椅上的那个男人,镇北王府是打下来的江山,这一王位,是靠战事存活的,容云刚刚继承为王,不服者众多,急需一场战事来加以显赫,振威望,可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是这么的——恩?对,闲云野鹤,毫不在乎,他的心底竟还装着黎民百姓。
“阿书,母妃希望你呀,将来可以做一个亲政爱民的好帝王,把子民当做自己的孩子,造福四方。”青柏树下,一身白衣的祥和女子温柔的看着怀里的五岁孩儿,谆谆诱导。
冷宫里,艳阳漫天,打在树下,留下了斑驳的树影,小男孩葡萄般的大眼睛里突然澄满了无助的泪水,轰然涌了出来,他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母妃就那样抱着自己死在了艳阳天里,闭上的祥和眸子滑下了一抹幽哀的泪痕,他哭着,闹着,却还是被嬷嬷无情的抱走,而她的母妃,“惠妃娘娘过世了。”
尖刺的公公的声音在他的耳畔绵长的响起,十几年了,从未忘过,“一袭破布埋了就行了。”
“殿下,殿下——”穆倾柔站在萧寒书的身边,柔柔的喊他,推了他一下,这才把陷进魔怔中的萧寒书给拉了回来,他怅然抬眸,片刻,看到眼前的情景,立马回过了神,恢复了那森冷中带着笑意的眸子重现众人眼前,“不好意思,出神了。”
容云摆手,示意无妨,苏锦轻咳了一声,“想来殿下是累了,要不让丫头收拾一间屋子出来,供殿下休息。”话说,这三殿下还是第一次流露出那种哀伤到极致的表情,哎,算了,管他呢,不过,这皇帝的圣旨都宣读这么久了,这三殿下可却是没有一丝一毫要离开西北的意思啊。
“不用麻烦了,我带小柔先回驿馆了。”萧寒书起身说完,便拉着穆倾柔离开了,穆倾柔走的时候,还不忘朝着容云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神色,连苏锦都没有搞懂,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倾柔是对王爷您,三顾留情啊。”黏着酸的话让容云不禁回了神,笑了,那抹笑,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啊,魅惑至极。
见此,苏锦又对自己说的话有些懊悔,她到底是怎么了,依她看,穆倾柔那样的人,根本不会是觊觎别的女人夫君的女子,可为什么,他们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呢,穆倾柔到底是什么人呢?
“你笑什么?”
苏锦话落,容云便放下了公文,走了出来,眉眼含笑,捏了捏她的脸蛋儿,笑道:“又从醋坛子里爬出来了。”
“你说谁呢,谁吃醋了?”苏锦炸毛。
“好好好,你没有,是我是我吃醋好了吧。”容云连忙哄着,可那副模样让苏锦更是无地自容,脸上火辣辣的红,狠狠的瞪了容云一眼,就要往外跑,可刚跑到门口,便被容云一个闪身给捉了回去。
“到哪儿去?”低低中带有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他的薄唇在她脖子间肆意流连,呼出了淡淡的茶花香的热气儿,伴随着那双大手紧紧的勒在她的腰间,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带,苏锦觉得甚是痒,难耐不已,拼命拼命的挣扎着身子,“不要,好痒,好痒——”
低低的笑意传来,苏锦才觉得他是在逗她,难堪之下,咬唇道了句:“听说三皇妃是在市井之中救过三殿下一命,才被娶进宫的。”其实,她并不想与他谈论这事儿,不过,谁让他这么欺负她了,哼。
“对。”
“一个民间女子,又没有武功,怎么能救得了三殿下,都没想过其中的内情吗?”苏锦虽然嘴上这样说,可心里对自己的说辞也是不满,其实,她对于三皇妃穆倾柔那样有才情,又温婉善良的女子,是十分喜欢的,可是,她的内心也确实疑惑甚多。
“不知。”
苏锦明显的感觉到了腰间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斜睨他一眼,“你不知,你怎么会不知?”
“阿锦——”容云无奈。
“哼。”苏锦冷哼抱胸,“你肯定知道,就是不说。”
“听说,是三皇子外出巡游的时候,遭到了暗杀,暗卫护他离开,重伤之下,晕倒在了树林里,而药茶女出身的三皇妃采药路过,救下了三殿下。”容云的说辞是这样的,而苏锦却觉得他隐瞒了很多,“你确定没了?”
“阿锦,知道太多会引来杀身之祸的,你就放心好了,一切,我都会处理好的。”容云低声安慰她。
苏锦轻叹一口气,收回了咄咄逼人的态度,“可我总是觉得不安。”
“三皇妃是友,你可以放心与她接触。”涉及到了太多,太多,他不想让她知道,徒增伤感。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再计较,倒是显得自己小肚鸡肠了,苏锦撇了撇嘴,靠在他的怀里,不说话了。
第二日,苏锦受邀与穆倾柔在幻坊门口相遇,苏锦到了的时候,看到了陪在穆倾柔身边的萧寒书